“是!”
“你们从哪里得到官船的行程?”
“金沙帮!”
“金沙帮?”裴文龙眉梢一跳,“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这消息?”
“我哪知道?”向恶急道,“他们付钱请咱们排帮帮忙做一票,事成后货物对分。就算失手咱们也有两万两银子的报酬,所以咱们虽然不知官船上是什么东西,也答应出手。”
“原来你们还不知官船上是什么货!”裴文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吕惊虹和他的水师跟你们有无勾结,你知道那些货哪里去了?”
“当然没有,老子还差点死在吕惊虹手上!”向恶急道,“那些货被吕惊虹沉江后,咱们立刻下水打捞,却连一根球毛都没捞到!”
“如此说来你们这一趟白干了?”裴文龙问。
“也不完全是,好歹赚了金沙帮两万两银子。”向恶痛得满脸惨白,表情扭曲狰狞。裴文龙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问:“你们如何与金沙帮联络?”
“这事是老大亲自过问,我完全不知。”
“如何才能找到你的老大海无疆?”
向恶迟疑了一下,“海老大在长江两岸居无定所,有时候就住在船上,要找他必须通过江上的兄弟。”
裴文龙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问不出什么,这才示意手下将向恶放出来。只见他身上的伤并没有想象中恐怖,只是几处浅浅的皮外伤。裴文龙深知刑询逼供的目的是让犯人开口说实话,而不是为了折磨人,所以他很看不起同行们那些动辄让人致残甚至丧命的酷刑。因此他才发明了许多看起来恐怖,但实际对刑询对象身体伤害较小的逼供手段,他坚信让刑询对象心理恐惧远比肉体痛苦更有效,这样就算不幸冤枉了好人,也不会对他造成永久伤害。
示意手下将向恶带下去后,裴文龙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在心中暗叹:果然与金沙帮有关,看来漕运被劫一案,确实另有蹊跷!拍手招来手下,他吩咐道:“将那个风媒给我带来。”
手下应声而去,片刻后将扣押在官驿中的风媒阿全带来。裴文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银票递到他面前,满是歉意地陪笑道:“阿全兄受苦了,这是扣押你这两日的赔偿,以及咱们下一次合作的定金,在下希望还能得到阿全兄的帮助。”
阿全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看在银票的面上,他的不满立刻就烟消云散,忙问:“不知大人还有何差遣?”
“我需要一切跟金沙帮有关的消息!”裴文龙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朋友遍及金陵各行各业,金陵地界发生的任何事恐怕都瞒不过你的耳目。在这金陵一带,金沙帮活动猖獗,若我估计得不错,他们最近刚搞到一批私货。找到这批货,我付你半成的抽头!”
阿全顿时两眼放光,“大人此话当真?”
“咱们击掌盟誓。”裴文龙说着伸出了右手。
“别!”阿全连忙摇头,“我对誓言从不相信,除非大人立下字据。”
“混帐!”裴文龙面色一沉就要发火,但最终还是无奈让步,“来人,笔墨伺候!”
少时字据拟好,阿全仔细看了看,这才小心收入怀中,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一个手下有些不满地嘀咕道:“大人这本钱,是不是下得太重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这本钱一点都不重。”裴文龙若有所思地道。他已从向恶供词中,隐隐感觉漕运被劫一案,吕惊虹恐怕脱不了干系。为了证实这一点,下多大的本钱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