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站在杏花树下,抬头看它枝头绽放的花朵,娘亲和她说,她刚见到爹时,也是在三月的杏花开的时候,那时候杏花颜色不浓不艳,娘亲就站在花树下。
自己想着,那实在像是画一般美得场景。
娘亲生下自己的时候,也是在杏花花期,只不过那时候的杏花都要谢了,枝头的杏花花瓣都褪去了颜色,满目望去都是白雪般的一片。
想着正入神,琳琅伸手掐了掐挽歌的手臂。
挽歌这才回神,转身去看,却是那个刚才她们口中的状元爷向她们走来。
挽歌就怕琳琅再说些什么教人害羞的话,连忙扯了琳琅往边上走,小声道:“人家来赏花了,咱们去别的地儿。”
眼看着越走越近,琳琅偷偷横了她眼,就是站着不动。
年轻的状元爷走到她们前面,眼神含笑,双手恭恭敬敬作揖小拜,“在下董春寻,不知两位小姐可否赏个面子,去亭子那儿小坐会儿。”
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
挽歌偷偷打量这个年仅二十岁的状元爷,一双桃花眼斜斜的上吊着,剑眉俊气,宽额高鼻薄唇。嘴角勾着似笑不笑,怪不得有个‘董郎’的美称。
俊美而不失英气。
“挽歌,一道儿去可好?”琳琅偏头征询她意见,眼底都是揶揄的笑意。
“琳琅!”
挽歌小声埋怨了声。
又看向亭子里的一堆衣裳鲜亮的公子,虽也不乏女子的身影,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位紫袍公子,他服饰讲究、环佩穗子样样精致,看着只觉得是个温润公子,却不小心与那位紫衣公子的视线撞了正着,他便向她遥遥一笑。挽歌心猛跳了一下,像是偷窥被人发现般,飞快撇开了视线,心突突直跳,“挽歌身有不适就不去打扰公子们雅兴,失礼了。”
说着挣开琳琅的手,步履匆匆的走入了人群。
一路上她只顾埋头走着,逆行向上撞了人都没有停下。
直到逃离了杏花林子,她才敢将步子慢下。她甚至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唐突的事情,眼前挥之不去的是温和一笑的模样……
无心赏花,她在外又逗留了会儿便回了府。
掀开帘子进屋,郭氏见她回来了,起身道:“回来的好早啊,这儿正巧有热茶,娘进屋去拿个汤婆子给你暖暖。”
“谢谢娘。”挽歌有些心不在焉,在桌边坐下,倒了茶就饮下,不料那茶烫口的很,生生咽下一口热茶,整个喉咙都在发痛。
郭氏取了汤婆子出来时,就看见琳琅怒气冲冲的掀了帘子冲进来,“常挽歌,你今儿个算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你使那么多眼色,你看也不看,人家董公子让你去坐会儿像要了命似的!你倒是好脾气来了转身就走,你可知道我有多尴尬么!”
挽歌抿起嘴角一声不吭,脸色一片煞白,手里只是攥着茶杯。
郭氏忙道:“琳琅你莫动气,同姨娘说说怎么了。”
“真是丢尽了常府的脸!”琳琅瞪了眼挽歌,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这姑娘……哎……”郭氏摇头叹息,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女儿,将汤婆子塞进了她手里,“同娘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