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满脸阳光的笑了说:“我睡觉是全身脱干,那样才叫舒服!”
卢超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你傻儿可真是了不得罗,不止光董董,还光叉叉(光下身)哟!”这话经卢超解释了半天,听得我们直乐。
胡铁飞对这个不感兴趣,一手撑住了身体说:“我们班代号是血狼,那我就是血狼4号你们说是吧,谁知道区队长为什么提倡用名字?”
大家都沉默了想,却听见角落里莫天柱的声音:“可能是让大家排除陌生感多相互交流,这样才会更有利于训练,国际军事专刊上说,战友之间保持神秘对训练是一种不可取的方法,这叫宜疏不宜堵,不如让大家互相了解,有时候又必须用代号,这样可以互补!”
这小子懂得还不少,大家吟哦一声,好象懂了,赵恒从被子里爬起来小声问:“莫天柱你没事了吧?”
“那点皮肉苦算啥,我过一天少一天,就等着回去以后安排工作!”
我也没打算在部队呆,尽三年义务回去就算了,不过我做人的原则是干什么就干得最好,心里默默的想着如何成为同批兵里的尖子,因为紧紧张张过了一天,不光身体累精神上也累,倒在床上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六点钟的时候,起床号准时响起,我们赶快穿衣准备早操,早操是体能训练,10公里越野、“鸭子步”、冲刺、伸蹲起立、障碍都弄了个遍,才收操回班里搞卫生,搞卫生时间非常紧张,往往卫生搞不完就吹哨打饭集合,班长坐在那里看报纸,他大概把一版报纸看完了,起来查看我们的卫生到底搞得怎么样。
班长哪里也没看,眼神只轻轻扫了一眼我们整的被子,就满脸堆起笑,故意问道:“你们在新兵连有副班长是吧?”
我们一个个痴痴的点了头说:“是!”
班长轻轻坐到了桌子上,平静的说:“但是这里没有!”
我们警觉了,听出了话里的味道,他这意思是我们卫生整得不够好呗,却假装关心的绕了一个圈子,我们都直直的看着他,等着班长发话。班长从桌子上蹦下来,开始往外面走,边走边说:“别站着了,都抱着被子出来!”
我们马上抱起被子跟着班长往外走,班长走到营房前的空地上,柔和的说道:“来来来,把被子铺到外面来就能叠齐了,这外面宽敞!”
我看了看地底下的沙,足足能把鞋子给淹没了,但是班长下命令了不能不执行,这次又是胡铁飞打第一,他连人带被子重重的掼到了大地上,我们几个人也不敢迟疑,各自占了一块地在那里叠着,厚厚的沙裹满一被子,我们几个新兵手也拙,越叠越不像样,班长倒是很有耐心的在前面打着背手看。
正好有一个老兵从门口经过,班长招了招手:“阿杜,过来一下!”听到班长叫他,阿杜还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一看就是一个油兵,连走路的姿势都是摇头晃脑的没个兵样,班长对我们说道:“叫你们炊事班的杜洋老同志给你们做个示范,阿杜你过来教教他们,到底该怎么叠被子!”
炊事班的杜洋踱了过来,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对我们说:“这整被子还不是小菜一碟,你们以后叫我阿杜就可以,让我到炊事班就是浪费了,杨班长你说是不是,要不然到时你跟区队长说说调到你们班当个班副!”
“特种区队里没有副班长的编制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让你当副班长不是提了吗,我哪能有这个权力?”班长笑着说。
“不挂班副这个头衔,让我配合你们收拾内务我也干!”
“你别乱说,这里没有这个先例的,再等等机会吧!”
“也是,到时有需要班长你说话的地方,你要替我说话。”
班长挥了挥手说:“那没问题,若有机会这是当然!”
阿杜竟然满是自信的笑了笑,仿佛班长说了话就真能替他办成一样。
我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见阿杜煞有介事的弯腰下来:“新兵蛋子的被子就是厚你们知道吗,想要它变薄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水龙头就在后面,他转身从旁边的桶子里舀了一瓢水,每个被子上都浇了个遍,将舀子往桶里一扔,拍拍手说:“行了,你们再叠一下试试,又软又薄,想把它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我们一看都傻眼了,他连手指头都没挨一下被子,挨个浇了一通水,就吹牛一样的说行了,再看看我们的被子,整个都活成了稀泥,我气得都攥紧了拳头,看了看班长,见他在那里没说话算是默认,我强忍下这口恶气。
我们几个人爬在那里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薄是薄了不少,但里面全是水,湿漉漉的,阿杜又用调侃的口气问道:“昨天老同志给你们报的靶你们知道不,那个打4号靶的是谁?”
胡铁飞在那里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自己,站起来朗声回答:“班长,是我!”
可能是听到胡铁飞叫自己班长,阿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打得还行,老子都快睡着了却被你一枪给吓醒,怕是女人生孩子也能生出来了,还行,就是得这股沉着劲,好好干!”这话说得没正没反的,不知道是真行还是假行,莫说胡铁飞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听懂,我们也琢磨不出什么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