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用就行,我自己的,这里还有两卷胶卷!”
班长眯着笑,从马扎上跨步过来,手轻轻一挥,招呼我们道:“都过来,照张合影!”
我们马上跳跃着过去,跑到后面空旷的场地上照相,阿杜拿着傻瓜相机一人给我们来了一张,然后整个班合照了一张,大家这才满意的回到座位,脸上一个个都滋着笑。
我们继续绷紧了神经看演出,脸上神情专注,一会儿那个让胡铁飞心花的女兵上了台,胡铁飞把脖子伸得老长,女兵的腰枝挺拔,并没有戴帽子,头发轻轻的散落在后面,像瀑布一样,她拿着话筒,稳步走到台子中间,刚才主持人都已经报过节目和演员了,胡铁飞哪知道是她,并没有听清楚,就小声问赵恒:“刚才主持人说什么了?”
赵恒看他一眼:“说了,演唱军营民谣《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不是,我、我问你演员叫什么名字!”
“她叫……你让我想想啊,她叫、她叫苏灿!”赵恒故意在那里摇头晃脑。
“嘿嘿,苏灿,苏灿!”
我看了一眼他那傻样,说:“好好听歌,别哈啦子都流出来了!”
胡铁飞作严肃状:“胡说!”
苏灿在那里深情的演唱,操场上满是欢快的声音,往日残酷训练留下的踪影都已被这歌声溶化,渗透到操场上空,飘飘荡荡的在耳畔回旋。
唱到一半,苏灿站在场地中央,真情的说:“谢谢刚才来给我们布置场地的战友们,谢谢战友们给我们搭起的舞台!”
我并不笨,一听这话,感觉是很有意味的,虽然很简短两句,苏灿说的舞台不光是唱歌的舞台,还是她军旅人生的舞台,我听得懂,但是有人就未必能听懂,你看胡铁飞就在那里张着牙笑了,根本就是不明所以。
我故意问他:“你觉得她唱得怎样?”
“好,很好,刚才还感谢我们了呢!”
我感觉没有必要再和他说下去了,他的心思也不在和我对话上。一曲己终,她快步走下舞台,胡铁飞和卢超的视线紧紧贴在她身后的马尾辫上,后面的节目我看得还是兴趣盎然,胡铁飞在那里就有些像被驴踢了,时不时四处张望找寻,我就故意坐直了挡住这小子的视线,惹得他还挺恼火,斥道:“坐低些!”
我说:“在看苏灿呢?”
“你管我,看看怎么了?”
我说:“别看了,有能耐散场了去找她说两句话,照张相也行!”
“去就去,我有什么不敢!”
看了一个多小时,慰问演出结束,场地上顿时有些骚乱,演员们要整理东西,其他人都拿着马扎带回,我们班还得留下来清扫场地,班长和区队长远远的走了,这可抓准了机会,我怂勇胡铁飞:“你不是有胆吗,你去找阿杜把相机整来,俺们和那女兵合影,到时让你和他单独照一个,咋样?”
胡铁飞说:“以俺和杜老同志的关系,把相机弄来不是问题!”
卢超这小子说:“那你还不去弄撒,去晚了女兵都跑了,还照个雀雀哦!”
当时阿杜都快走到炊事班烟囱那了,胡铁飞狠狠心将马扎一放,死命的往前赶,跑过去不一会儿就又折转跑了回来。
卢超比谁都着急,问:“借到相机没有哦?”
“我去能借不到吗,看,看,在这里呢!”胡铁飞将相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往大家眼前一亮。
大家说白了都想和女兵合两张影,赵恒拿眼挑了挑左侧,说:“那个女兵在那里呢,走吧,合影去!”
赵恒说合影去,但是并没有几个人挪窝,胡铁飞拿了相机一脸憋屈相,说:“这好说么,我没和女兵打过交道!”
我故意装作大大咧咧的说:“怕什么,不就是照个相么,整得像上战场似的!”
“那你去跟她说!”
我靠,这小子把包袱扔给了我,我清醒了,说:“***胡铁飞是你哭着喊着要照,现在又不敢去,不敢去算球!”
他又觉得太可惜:“我不是不敢,反正我感觉站在她面前挺自卑的,要不,要不赵恒你去,你长得耐看,人家看了也顺眼!”
我说:“你看你整的,还自卑哩!”
赵恒笑了,说:“不就是照个像吗,我去就我去!”
我们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等着,看见赵恒拿着相机往前走,走到了苏灿面前,两人站住交谈起来,我们几个人等得心焦,像做贼一样的四处张望。
等了有三、四分钟,赵恒跑着过来说:“我刚才给她说了,她答应,但是她的意思是相片冲洗出来后要给她寄过去,我又一想,部队卡得挺严,给女兵寄相片有可能被发现,你们说怎么办,照还是不照?”
大家根本就不用商量,说:“反正都是违反条令条例,照,不照干什么!”
胡铁飞高兴得不行了,麻利的往前跑,跑到跟前和苏灿打了一声招呼,刚才搬东西的时候也都见过面,所以也就心领神会,苏灿长得漂亮啊,大家都往她那里跑,这他妈可好,谁拿相机谁倒霉,我们几个都跑到了苏灿跟前,惟独赵恒一个人握着相机站在我们正前面,我一想,觉得挺不住兄弟的,说:“赵恒,你进来,我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