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下来,看了看周围,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数胡铁飞和卢超这两人表现最积极了。胡铁飞在那里提了一大口音箱,**,演出用的音箱有多大自己想去吧,赵恒看见了要去帮他,他说不用,一个人抱着音箱,屁股一甩甩的走,很是生猛的样子,嘿,卢超更是来精神,容光焕发的,一会儿问问人家小女兵:“这个东西放在哪,那东西要搬吗?”活脱脱一热心肠的雷锋!
我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了然如胸,客车的周围站满了女兵,卢超在那里来回跑着搬东西,在班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能偷懒就偷懒,轮到他刷碗的时候总是借故走掉,或者让赵恒和胡铁飞帮忙,不过也有勤快的时候——那个时候班长一般都在,现在也很勤快,他可是比谁都利索!班长在那里也没闲着,和一女干部在说话,莫天柱就连这个时候也没见抬头瞅人家,还是闷骚了在那里一个人抱架子鼓。
主席台周围变得富有生机,来来回回的人穿插着,放线的、搬乐器的、找服装的,好不热闹,胡铁飞正在那里搬东西,一女兵两手抱着鼓往主席台上走,有些吃力的样子,胡铁飞见状一步上前,站到了人家前面,女兵停了步子,定定的看他,胡铁飞说:“我来!”
女兵眨了几下眼睛,腰已经弯下来,说:“没关系,我行的!”我站在旁边听着,看胡铁飞怎么弄,女兵的嗓子真好,又甜又蜜。
我看了看班长,班长并没有往这边瞅,我就往胡铁飞旁边挪了挪,不看女兵的眼睛说:“你呆会儿是唱歌的?”
女兵惊诧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嗓子这么好,搁谁谁不知道!”
女兵竟然俏皮的噘了一下嘴,笑了,胡铁飞往前挤了两步,直接就奔主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兵聪明得紧,抿着嘴说:“你呆会儿看我的节目啊,到时就知道了!”
胡铁还不罢休:“我叫胡铁飞,咱们同年兵呢,来,鼓给我搬!”说完就将鼓从女兵手里掏了出来。
我想,不是同年兵你也不敢啊,女兵将鼓交给胡铁飞以后,又折转身去拿东西了,我跟在胡铁飞后面,说:“胡铁飞,这女兵长得可真好!”
“是,是挺好的,你猜她呆会唱什么歌!”
“唱什么我哪知道,你去问她啊!”
“我想是想,但被班长发现了可是要挨练的!”我心里好笑得紧,有贼心没贼胆。
呆会胡铁飞视线就没放过那女兵,我是怎么发现的?因为那女兵刚拎着一个话筒支架——这东西不重吧,他就又颠颠的跑了过去,要将东西从女兵手里接来,我等着看稀奇——这倒好玩了。
胡铁飞说:“给我,这东西!”
“没事我能拿,不重!”
“这东西长,你看,那么高!”
这小子又将话筒架给抢了过来,我抱着铙钹、小镲和胡铁飞并排走,憋着笑问他:“要不认识一下?”
“怎么认识,连名都不知道,问也不肯说!”
“想办法嘛,这整的,多难个事似的!”
胡铁飞就在那里嘿嘿笑,这小子说话愣一些,给人感觉挺大胆的,真到实际上却又没那个能耐,俺就不怕那么多,胆子也大,俺说话直但是从心眼儿里过了一遍的,知道什么样的时候说直话,哪些时候不该说话。
用了半个小时,场地布置完毕,班长叫我们过去集合,呆会再和大部队一块儿拎了马扎过来,胡铁飞累的满头大汗,我们跑步回去集合,经过食堂门口,阿杜站在门口问:“杨班长,都有些什么节目?”
班长在后面跟着走,说:“小品,相声,唱歌都有,马上要集合了!”
阿杜马上收了身子回去,一会儿等我们跑步过来的时候,炊事慢的集合速度也不慢,也对正站在饭堂门口等着看演出呢!
我们、炊事班和警通连以及一些后勤保障、常驻人员都到齐了,有近**十人,在主席台前围了一个圈子坐好,大家露着惊奇的眼神四处观看,瞄不够的样子,两个主持人出来倒腾了半天,节目才正式开始。
没轮到演出的演员暂时坐车上,也有下来站在四周看的,我们屏气凝神,手巴掌都拍红了,胡铁飞伸长了脖颈到处张望,我知道他这是找谁了,小声说:“别愣愣的让班长看得太明显,俺不想陪着你挨练!”
这一句话将他从梦中带了回来,这小子老实一会儿,头也不在像发动机一样了,端端正正的做在那里看节目,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我把刚才那事叽咕着和卢超、赵恒他们说了,个个都乐得眉开眼笑,笑完以后还故意看看胡铁飞满是严肃的脸。此时,阿杜不知从哪里搞了一照相机,端着步子到处跑,那架势活像一得志的记者,他这儿拍一下那儿拍一下,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我们坐的位置旁边,阿杜招呼道:“杨班长,来,合个影!”
能在这里照相,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平时别说照相了,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连个电话都没有,发的津贴都在挎包里沤乱了,所有一切现代化的东西都在这里隔绝,拿莫天柱这小子的话就是“丫还想那么多小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东西,在这里能维持生命就不错了”,我们满怀希望的等着班长发话,班长笑着看了看阿杜说:“好啊,从哪里弄来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