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高兴,我们也暂时抛开了脸上的阴霾,陪着笑,好不亲热。
短暂的寒喧过后,任务随之展开,气氛有些紧张凄淡。
但我去厕所时分明看到阿杜一掌劈在墙头上,脸上满是灰暗,他见我进来,说:“我在外面等你!”扭头出去了,至此我才明白这位老兵心里的委屈和复杂,他对胡铁飞可真是欣赏加期望的啊,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的心里能不难受吗,但在面对我们时还得露出笑脸。望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阿杜的人格魅力在我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除班长、分队长、王参谋负责协调,我们6人呈扇形逼进方式搜索山林,每两人一组,每组距离不超过1000米,逐一摸排,摸排过后设隔离区,交地方干警看守。
6月中旬,树林长得遮天蔽日,林海涛涛,我和阿杜一组,但他总捡树少草稀的地方走,四天后,均一无所获。
这使大家怀疑胡铁飞还在不在本市,对自己的判断明显没有底气起来,每日无获而返时,阿杜开始了插诨打科:“林光,你小子有一次是不是被纠察逮了,打着老同志是指导员的旗号要求救人。”
这个时候再提这事,我就有些尴尬:“老同志,这事分队长都忘了,你又翻出来,俺们不兴翻案。”
阿杜还不放过:“听说后来还将人给打了?”
“没怎么打,推了两下。”
“打得好!老同志出去碰上纠察还得绕道走呢,那时候哪次出去不会会小女兵,是吧,孙强?”
孙强红了脸:“这个、这个……”
阿杜清清嗓子:“嗯,咳,这个,当然,王参谋、分队长还没有找嫂子,我们先玩了确实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不知两位领导什么时候有戏?”
分队长看一眼猴着脸的阿杜,马上装作严肃,转移话题:“啊,说正事,目前胡铁飞的形踪一点儿都没掌握……”
“别啊,这不也是正事吗?”
王参谋正色:“看来阿杜的表现不错,需要继续送回大兴锻炼。”
“林光你们快别扯了,说正事,啊?下一步我们搜到哪儿了,都谈谈意见。”
气氛便活跃了起来……
突然接师部电话反馈,胡铁飞傍晚时分往文工团打电话找苏灿,苏灿劝其投案,胡铁飞未答应,只说村长已欺负他家数年,他已背负了五年包袱,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事做出了断。经警通连电话查询,此电话正是从此市拨出,并且属于南山区,此区后背皆是山林。
大家迅速振作精神,通过探讨,大家一致认为胡铁飞在山林潜伏的机会较大,胡铁飞杀了村长,对于其他人并没有伤害之心,但是大家担心把他逼急了,是否会出现意外,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还给苏灿打电话,其中意味我们更清楚。
第6天搜索,阿杜和我捡了一条小路,其他人都在往无人地方搜索,山并不大,是一个少有石块的土山,树林很多,地势也不陡峭,我和阿杜采取滚筒推进式方法摸排,突然,左侧近500米处赵恒呼叫:“血狼1号发现情况。”
消息收到,马上行动,所有人员直接奔涌赵恒处,我和阿杜穿过树林鱼跃交替前进,在看到赵恒时,马上换成匍匐姿势。
赵恒爬于一土坡处,紧盯对面300米山头不放,对面山头上一片惊鸟飞过,大家都不说话,此时需要沉默,说话是大忌。
形势已万分紧张,分队长背部着地,斜靠于凹处,用手势下达命令:莫天柱、卢超**,孙强、赵恒留守原地侍机而发,阿杜和我右翼包围形成合发之势,此举务必让胡铁飞就范。
从此坡地呈两翼包围,走直线肯定行不通,对于胡铁飞来说,哪怕是匍匐行进也不靠谱,我们两组分别退后,隐进身后树林,迂回至距对面山头最近处,找好隐体位置,方可实施行动。
我们再一次从树林出现时,已距对方山头200米,各人员已选好狙击方位,准备就绪,胡铁飞前、左、右三方都已设伏,惟一的后方漏洞业已堵上,此时正有大批干警从其后方赶来。
“砰”一发子弹凌空呼啸,在山林里拉长哨响,胡换飞先发制人,子弹已然出击,一颗子弹打着呼啸奔我们隐身处而来,打在我头前的泥土上,溅起老高。
此声音肯定是从微冲传来,听音辨位,枪声从我们右前方发出,我们再次利用地形向右前方胡铁悄处蠕动,此时包围圈正在缩小。
与此同时,“咚”的一声巨响,枪声又从左前方传来,但完全是另一种枪响——这是88狙击的声音,间隔不过一秒,两声枪响,一左一右两个不同方位,我还在往前匍匐,阿杜一把攥住我,示意停止前进。
我回望他一眼,阿杜指指两声枪响处,我顿时醒悟:两枪同时响起,胡铁飞到底藏身何处?
他这是什么意思,迷惑我们,还是另有所指?
我暂时停在那里,不在近前。
阿杜在后面说:“胡铁飞已发现我们!”
我将身体伏低:“什么?”
“第一枪很明显打在我们面前,证明他已经看到我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