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超赶快抽身上去,休息了有五分钟却并不钻到被窝里,又躺在被子上做起了仰卧起坐——这小子真会表现。
我的胳膊直打颤,想着这他妈做到什么时候啊,一转眼都这样撑了半个小时,紧接着胡铁飞也打了报告,班长又信步过去拿手电筒往地上一射:“行,你也休息!”
班长又狠命的看了看还在地上苦撑着的我们三,我瞥了一眼形势,那边赵恒也是一滴汗都没有,小脸都煞白了,莫天柱两只手来回的倒腾着支撑身体,平均速度接近二十秒一个。不是我怕苦,而是我实在出不了汗,我想这好歹有几个人垫背啊,豁出去了,就这样死赖着,要死还有人陪。但脑中这个想法刚接近成熟,却突然听到赵恒一声脆亮的报告,班长闻声而动,问:“怎么了,支撑不住了?”
“班长,我做完了,十滴汗。”
班长走到床前一照,可不是十滴汗,虽然有些模糊,但是汗迹还依稀可见,我看了看,心眼儿里就有些佩服赵恒了,这小子不光聪明还有股狠劲,前五分钟的时候我还没见他淌一滴汗,这短短的五分钟他愣是流够了十滴——我简直都快有点崇拜他了,抬眼看了看他,他也看着我,眼睛还朝上一翻做了个小鬼脸,我靠,可把我悲屈得,把我晾在那里和莫天柱那小子一块儿,这也显得我太不行了吧,但我实在是没办法,愣是出不了汗怨谁?班长极有耐心的等着,看我们俩人什么时候能出汗,我的喉咙里像被火烧了一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道:“班、班长,我实在是出不了汗,我平时都是不出汗的!”
班长笑着说:“是吗?不会是偷懒了吧!”
说我偷懒?我简直都快要发誓了,我其实非常喜欢训练,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练啊,我有些冤屈的说道:“班长我没偷懒,我指定不比他们少做!”
班长很有些意味的笑了:“你说你不比他们少做,你的汗呢!”***,这句话可是问到要点上去了,是啊,我的汗呢,我想了一下,脑子转过来了,我不是不爱出汗吗。
我强调道:“我不是不爱出汗吗!”
旁边莫天柱也不做了,一直撑着听我和班长说话,班长听到我这样说,心里可能有些不快,说:“是吗,还遇到一个不爱出汗的了,我就不信邪!”
“真的,班长!”
班长将手电筒在班里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卢超下来放四个马扎,你撑在马扎上,我喊一放下喊二起来,你要做够100个能不出汗那证明你还行,你也不用再做了!”
我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马上应允。卢超很麻利的摆了四个马扎,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调整了一下身体,趴在马扎上开始等班长下口令,班长果真和我较起了真,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好——一、二!”
喊到第67个的时候我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四个马扎都被我抖动的手臂磕得打颤,但我硬是挺了过来,还是没有出汗,班长看着可能有些吃惊,再喊一的时候停顿半个世纪而后喊二,我哪里支撑得住,“咣当”一声狗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班长也不再数数了,因为没做完,这还是不能证明我不出汗,我靠,真是玩不过有经验的班长啊,这只能认栽了。
班长拿着手电筒往地上一打,毛都没有一根哪有汗,倒是马扎都歪着趴在地上,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是一幅认死理的样子。班长看着地上的马扎问道:“咋了,不行了?”
我怎么能认输,不行这个词从我上学和别人单挑的时候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犟着说:“没有!”
“没有怎么趴下了!”
那就做呗,拐这么大个弯子干嘛,我强忍着胳膊上的酸痛又将双脚搭在了床上,一下一下的做着,班里刚才有些吵闹的气氛明显有些安静了,班长看了看其他人说:“其他人都睡觉!”我能听懂,前提是除了我继续做以外,我只当作没听见,一个接一个咬紧牙关挺着,哪怕我的手臂每做一下都感觉要断了一样,但我总是暗暗告诉自己:这点苦和累算得了什么,你就坚持不下来吗,以后你还怎么能当个合格的狙击手,你不能这么没有出息……
看到班长在操练我,其他人都默默的躺下了,但肯定都没有睡着,班长盯了我一会儿也上铺了,我倒成了出头鸟,连莫天柱那小子都依言躺下,就剩下我一个人在黑暗的夜里做着机械运动,部队有句俗话: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不长眼!我难道成了那不长眼的,我有些想不通,前两天看到莫天柱**练我还在心里提醒自己,哪知现在就轮到自己头上。
我不知做到了几点,耳畔传来了胡铁飞的鼾声,但班长没有叫我睡我怎么能睡,我的思想开始漫天飘浮。我必须得做一个最优秀的狙击手,我知道这个最优秀意味着什么,这点苦我不怕,为了我心中不服输的信念我必须得坚持——再说长这么大我服过几个人啊,我本来应该是J师L团的人,在L团新兵连时班长那样打我都没有服——那次我惹恼了班长,班长罚我蹲着,还叫来一个新兵看着我,那个新兵二虎叭叽的盯着我眼都不眨,但是班长走了哇,我还在乎他干什么,我蹲在那里开始活动,其间我还站起来活动了两次,那个新兵狠狠的瞪着我,像是有某种意念支撑着一般,我不屑的看了他两眼,哪知班长刚进来,那小子就以极快的速度站起来报告说:“班长,林光动了25下!”我气得简直都要抓狂了,想你小子是来当兵不是来当狗的,连林光动了25下都统计出来了,这能叫我不气么,他刚说完我上去一正蹬就把那小子给踹到了地上,说:“我动了几下关你鸟事!”他脸上刚才那股得意的神情下去了,露出有些绝望的眼神看我,我还想上去给补两脚,哪知班长上来就是一横踢就把我半个手臂给踢麻了,班长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可以啊,当着我的面就干上了,你也太嚣张了,去啊,接着干,他能给我说证明他纪律性强!”说完抬手又是一巴掌几拳头,我也老实了,醒了一般的站在那里,但心里是极度不服的,想,跟着你干还不是小人当道——你看刚才那个新兵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也太没尿性(骨气)了,看着都咯应人。但我又不敢说,耿着头一幅死不悔改的样子,班长又罚我蹲了两个小时才叫我起来,那两个小时直蹲得我快大小便失禁,如果不是因为俺枪法好,为这事后来差点都不能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