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飞将书信交给毕节,后者看后一脸凝重,他知道这封信不管是真是假,段一飞必定会去茅山。可茅山是那么好去的吗,多少年来那里一直是江湖人士眼里的禁地,不要说段一飞,就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这封信明摆就是一个陷阱,在等着人往里钻。
“我看这封信有问题,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毕节一开始先表明了立场,不赞成冒险去闯茅山。
段一飞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我去打探虚实,又不是去拼命,毕大哥不要过分担心。”
“当真要去?”毕节语气沉重,他知道茅山的凶险,也知道段一飞此去意味着什么。还说什么打探虚实,那就是去玩命。
“去,一定要去。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这趟茅山之行不可避免,水木二位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们出手相救,段某早已经死了,哪还轮的上现在犹犹豫豫。”
毕节没有再劝,他知道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都是多余。受人滴水之恩须涌泉答报,这是江湖人的规矩,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江湖就是这样,恩怨交织、恩怨分明,冤冤相报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同时恩恩相报又何尝不是那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恩和怨面前,有时候真的由不得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我陪段兄弟走一遭,多一个人同行还多一分把握。”毕节不再劝阻,而是提出与他同行。
段一飞一口回绝:“去茅山不比一般的办案,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左右不了局面,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会更容易暴露目标。”他也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多一个人去只会多送一条命,这种九死一生的事由他一人承担好了,这本来就是他的私事。当然这些话他没有对毕节明说。
这一天过得非常沉闷,段一飞、毕节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好像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必须得有一个人跳下去似的。临近傍晚,段一飞向知府杨彬说明情况,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杨彬倒也通情达理,点头应允。
段一飞早早回到家,默默准备着行囊。他对碗儿说自己要出一趟差,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就可返回,碗儿也没有往心里去,忙着给他准备路上所需的东西。
朝阳东升,清新温润的春风轻抚着大地,唤醒深埋土里的种子,一株株尖尖的嫩芽破土而出。远远望去,苍茫大地一片新绿,可走进观看却什么也没有,这大概就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致吧。一个蓝衣青年高举马鞭朝润州方向疾驰,这匹马膘肥体壮四蹄如飞,虽不是什么宝马,也称得上百里挑一的良驹。青年快马加鞭,眨眼消失在江宁城外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