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奉旨填词柳三变,谁敢打我!”人群里那个呻吟的男人喊道。
“柳三变,什么三变四变,打得就是你!”人群里有人吼道。
段一飞不禁一愣,照他们这个打法一会儿非出人命不可,他牵着马走到人群外圈,左手握住缰绳,右手伸进人群用力一分,旁边的人吃不住劲纷纷闪开,人群里裂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这人浑身是土,嘴角耳际淌着血,看样子被人打的不轻。
段一飞挤进人群中间,将躺在地上的人拉起来,费了好大劲那人才从地上起来。他拉住这人,往人群外就走。打人的一伙儿似乎也打够了,见有人劝架也没什么过激举动,任由段一飞拉着那人消失在人流之中。
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这人挣脱开段一飞的手,意思是不再往前走,他拍拍身上的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一副漠然的表情,对段一飞没有说个谢字,也没有任何感谢的表情。
段一飞上下打量着这个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秀儒雅,看得出这人年轻时定是位丰神飘洒的美男子,即便是如今上了些年纪,岁月的痕迹已经十分明显,但那种源自骨髓里的风流与潇洒依旧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中年人才缓过劲来,冲段一飞一抱拳,“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段一飞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那些人跟你有仇?”
中年男人一声苦笑,脸上充满无奈与悲伤的表情,“说起来话就长了……”他欲接着往下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段一飞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绝不简单,他可能有什么不便启齿的苦衷。他也不勉强,对中年男子道:“在下段一飞,江宁府都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朝段一飞微微作揖,道:“在下姓柳名七,人称柳七。”
段一飞心道,刚才挨打时还自称什么柳三变,怎么这会儿又自称柳七了,看来这人对自己还有戒心。当下微微一乐道:“阁下姓柳,在下拙荆也姓柳,实在是有缘。斗胆请柳兄酒楼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叫柳七的抬头看看天,日头正当中午,正是吃饭的点,于是点点头,“壮士刚才仗义相救,这酒理应我请。”
两人相视一乐,朝最近的一家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