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马在离官道二十几丈的草丛里站住,目不斜视瞅着来往人流车辆。官道上人流虽多,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虽然常有大车小辆进出,不过一眼便知所载之物绝非冰块。二人目视良久,一切依旧平静。不过他们没有被眼前的平静迷惑,二人深知贼人之狡猾,稍不留神就可能放过漏网之鱼。
官道上自南边赶过来三辆马车,马车极宽大,车身装饰华丽,雕梅刻竹镶金错银极尽奢华,所流露出来的富贵之气绝非一般土财主所能比。每辆车三匹高头大马,马脖上系着银铃,赶起路来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音,不要说马,仅这几副银铃就价值不菲。每辆车有一个四十来岁的车夫,车夫穿着倒很普通,青土布长衫一顶棉帽,身上布满尘土,俨然远道而来。再看看车上拉的,整整齐齐满是棉被,在马车上码放的满满当当,足能有两丈来高。被面全部是绸缎面料,红的绿的都有,依稀可见上面满是花绣。俨然是江宁哪个富商巨贾运来的货物。
三辆马车缓缓从段一飞、毕节面前驶过,段一飞用马鞭指着马车道:“毕大哥,你看这三辆马车是否有些可疑?”
“可疑?可疑没看出来,倒是这三辆车富丽堂皇是真的。”毕节答道。
段一飞摇摇头,“不对,的确有可疑之处,你不妨再仔细看看。”
毕节见段一飞如是说,目不转睛对三辆马车观察一番,猛然一拍大腿,“看出来了,的确不同寻常!段兄弟真有你的,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破绽。”
段一飞微微一笑,“说说看,疑点在哪里?”
毕节正色道:“第一,用如此富丽堂皇的马车和骏马拉棉被,闻所未闻;第二,车上装的是棉被,棉被再多也不会太重,而从车辙上看,这棉被未免太重了些,三匹高头大马拉一辆装棉被的车,未免大材小用,除非……除非里面有分量更重的东西。”
“不错!接着说。”
“第三,赶马车的车夫身上尘土太重,我们离这么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足以说明他们从远道而来,会不会就是从北方来呢?第四,从马车的行进速度看,车上装的绝不全是棉被,若果全是棉被的话,马车早跑飞了,何至于现在这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