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十五年前,阎王庙还没有修建的时候,那地方曾经发生过两件怪事。一是采花大盗米石峰的尸体一夜之间无故消失;二是地面完整的血迹上无缘无故出现两道刮痕。这两件事发生在一夜之间,不知道老人家有没有听说?”
段一飞把话说完,豆腐张红通通的脸上顿时煞白,眼神闪闪烁烁,不敢与段一飞对视,好像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又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在面对家长的质问。
段一飞何等聪明,察颜观色也能知道豆腐张心里有东西,最起码是让他难以启齿的东西。段一飞也不急着追问,一双眼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盯着他,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豆腐张被这种眼神盯的很不自然,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长吁短叹……
“碗儿,跟**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爹跟段都头有话要说,不招呼谁也不许进来。”豆腐张将张氏母女支开,似乎下决心要道出实情。碗儿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心里嘀咕父亲又在搞什么鬼,什么话还得背着他们母女说。难道是说自己的婚事?一张脸不由自主一片粉红。
屋里只剩下豆腐张和段一飞,前者顿足捶胸,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将隐藏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在碗儿之前,我跟老伴还有过两个孩子,头一个是个儿子,这孩子从小就得了痨病,一天到晚咳个不停,药不知吃了多少,钱也不知花了多少,这孩子吃的汤药比吃的饭还多。可怜的孩子,四岁那年就去了。后来,夫人又生下两个孩子,碗儿和她姐姐。碗儿生下来不久也得了痨病,三岁那年病已经很重,每声咳嗽都带出血丝,人眼看就不行了。这时候一个江湖郎中给出了个方子,药倒还好抓,就是药引子太难找,得用血馒头做药引……”
“血馒头?”段一飞闻听一愣。
豆腐张一脸痛苦,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段痛苦的生活里,“是的,血馒头。就是用馒头蘸上死人的血,这人血不能是病死的,不能是老死的,必须是刚刚砍头的犯人的鲜血。这血一时半会儿哪找去,哪那么巧就有砍人头的事。偏赶上采花大盗米石峰被抓,我当时连念了三句阿弥陀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米石峰被砍头以后,当天夜里,我就揣着两个馒头蘸了他流在地上的血……”
“那,人得救了?”段一飞插言问道。
“得救了,自从吃了江湖郎中开的药,碗儿身体越来越好,几年后完全除去病根。不过郎中在开药方时曾经交代过,这药可以救碗儿的命,不过二十岁时她还会遭遇一场大劫,能不能挺过去还得看她的造化。我女儿今年十八岁,离大限还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