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彭、毕节离开西厢房房顶,在附近找了一株大树避雨。毕节找地方方便,韩彭甩着浑身的雨水,短暂的休整对两人来说太重要了。
他们离开不过半柱香时间,一股劲力十足而又不易觉察的怪风悄然袭来,雨线随着怪风的劲道轻微打着旋,这股风轻车熟路盘旋在豆腐张家大门口,片刻停留随即翻墙而入……
雨势小了许多,雨声渐渐安静下来。韩彭脱了个光膀子,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虽是初夏,大雨过后的空气还是有些阴凉,韩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毕节刚刚大便完毕,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大便,排泄干净,肚子不疼了,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他一边系裤腰带一边琢磨,人生最痛快的一件事大约莫过于大便之后的感觉。
一声撕人心肺的尖叫划破夜空,“啊……”。寂静的夜里,这声尖叫如同这雨后的空气,阴冷而透人心魄。
声音是从豆腐张家传出的,韩彭、毕节同时惊呼:“不好!”两人如离弦之箭,三跳两跳跃进张家院内。
雨势虽弱,但并没有停,四下一片漆黑,从声音上判断,嚎声正是自正屋传出。韩彭、毕节对张家的格局已了如指掌,二人顾不得许多,一个跃身冲到门前,韩彭飞起一脚踹开房门,这一脚力量奇大,一扇门板应声飞进里屋,哐……响声如一声惊雷,整个房间为之一颤。这一脚下去,屋里的嚎叫嘎然而止,是过度惊吓,亦或许是如梦方醒。
韩彭、毕节箭一样射进内室,二人不约而同掏出火扇子,轻轻一擦,两朵烛光似的小火苗照亮了整个房间。光亮不大,却足可看清屋里一切,首先看到的是两扇窗户敞开,可能有东西从这儿进来,亦或许从这儿出去,二人将视线移至床边,禁不住倒吸几口凉气,差一点坐在地上,心里不约而同道“完了!”
一个男人横躺在床下一动不动,从衣着上判断是豆腐张无疑。一个老妇人衣冠不整呆坐在床头,正是张氏,刚才的嚎叫应该是她发出的,她身边不远斜躺着一个少女,少女衣冠不整,整个衣服都成了布条和碎片,简简单单挂在身体几个部位,浑身上下一片血污,俨然一个血人,鲜血浸湿了整个床铺,殷红的血水顺着床脚滴滴嗒嗒往地上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