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横躺在床下一动不动,从衣着上判断是豆腐张无疑。一个老妇人衣冠不整呆坐在床头,正是张氏,刚才的嚎叫应该是她发出的,她身边不远斜躺着一个少女,少女衣冠不整,整个衣服都成了布条和碎片,简简单单挂在身体几个部位,浑身上下一片血污,俨然一个血人,鲜血浸湿了整个床铺,殷红的血水顺着床脚滴滴嗒嗒往地上淌……
刚刚减弱的雨势又猛烈起来,雨水从天空倾泻而下,清洗着世上的一切,雨啸声充斥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仿佛就是由雨水和雨啸组合而成,其他或肮脏或唯美的东西全部被倾盆大雨掩盖起来,成了它的附属品。雨声像在哭泣,又像在冷笑,不断刺激着韩彭、毕节的神经。
两人呆在原地好长一会儿没有缓过劲来,张家一门三口,两个生死不明,一个精神失常。作为专门保护人家的官差来说,韩彭、毕节不用别人提醒,自己就意识到他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追!”毕节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射出窗外,拧身上房消失在雨夜之中。韩彭紧随其后,同样脚尖使力射出窗外,朝毕节相反的方向追去。很显然有东西在韩彭、毕节进屋之前已从这里逃离,而这个从窗户逃出的东西很可能是凶手。韩彭、毕节缓过神来,顺着血迹追赶而去。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天色又极黑,血迹早已被雨水刷洗得无影无踪,两个人凭着直觉和一股自责的狠劲儿分别从两个相反的方向疾速追去……
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潮湿的空气从窗户吹进卧室,血腥味陡然浓郁起来。碗儿身上的血迹已有些干涸,逐渐凝结成粘糊的块状。
卧室里没有一丝响动,大雨似乎冲刷尽了豆腐张家最后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