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看!发现文物了!”工匠们叫道。宋祭酒几个循声过去。只见一棵扒了一半树皮的白杨树,树干足有腰身粗,树干周身隐约刻着些符号。
宋祭酒用衣袖把树干擦了擦,从白杨树一头看到另一头,然后摇摇头:“这字跟油炸蚯蚓一样,可能是番邦文字,快叫骑士过来看看。”盖米尔看了也摇摇头。
“既然学术渊博的宋祭酒都不认识,估计普天之下无人解读了,这不会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吧。”朱厚宽说道。
“普天之下无人解?你考虑我的感受了吗?”巫己挽起衣袖,上前道。他一个一个地看完这百来十个字,一边看一边还不住的点头。
“到底写的什么?你倒是念出来啊。”宋祭酒道。
巫己捋了捋头上的羽毛,然后指着树干念道:“河东子虚到此一游,马家河子乌有携夫人到此一游……”
“嗨,原来是游人的涂鸦,还以为是什么古怪玩意呢。”还没等巫己念完,大家就散了。巫己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这棵白杨从哪儿采购的?”宋祭酒问道。
“是从敦煌采购的。”朱厚宽上前答道。
“这也难怪,是旅游胜地,有游人涂鸦也不足为怪。可是,为什么要写这些奇怪的文字呢,巫师你又为何识得这些文字?”宋祭酒道。
“可能是一种失传的字体罢了,你知道的,我精通天文地理的。”巫己笑笑,拿起粉线继续丈量尺寸。
这天夜里,巫己在门外摆了酒,点了香,朝着月亮祭拜。又在树下跳了些看起来很古怪的舞。
“巫师又开始预习他的功课了。”朱厚宽望着窗外的巫己感叹道,“明月几时有,清风惹尘埃。”
宋祭酒也走到窗前,“或许他想念他的嫦娥姐姐了,说不定月圆的时候,吴刚劈柴,玉兔捣蒜,嫦娥包了饺子,一家人正欢欢乐乐的吃团圆饭呢。”
“嫦娥肯定包的肯定是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因为她跟猪八戒有仇。”朱厚宽说道。
“猪八戒是谁?他也是月宫中的神仙吗?”宋祭酒问道。
“他因为调戏嫦娥,破坏人家婚姻,被打下凡间,掉入猪圈,投胎做了猪。”朱厚宽答道。
宋祭酒摇摇头,“巫师会不会因为调戏嫦娥,被上天惩罚,调到乌鸦窝里,投胎做乌鸦。”
“他现在已经是一只乌鸦了,他嘴里说的坏消息没有不中的。”朱厚宽说完,和宋祭酒一起大笑了起来。
“怎么笑的让我头皮发麻。”巫己收拾了祭品,走进屋来。
“你看,又说中了,唉,男人也有敏感的第六感。”朱厚宽耸耸肩。对宋祭酒说道。
巫己进了屋,三人一起喝了酒,便睡了。
到了后半夜,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骆驼驿站,九月初八开张,来就送好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巫己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喘着气,“不行,我要把它藏起来!”
“怎么了?巫师做恶梦了?”宋祭酒翻了翻身。
“那棵白杨树,我们要把他藏起来!不然会闯大祸的!”巫己开始穿衣服。
朱厚宽听到巫师说“闯大祸”三个字,也坐了起来,“巫师说这种话的时候,一般会很灵验的。”
三人穿好衣服,打了灯笼,朱厚宽拉了一辆架子车向骆驼驿站工地一路小跑而去。
“什么人!”老远听见盖米尔的喊声。“是我们!”宋祭酒扬了扬灯笼,朱厚宽拉了架子车,牵过驴子,套好了车子。
巫己扑到了白杨树跟前,只见白杨树已经成了半根,“还有一半上哪儿去了?”巫己打着灯笼在周围寻找。
“那半棵树今天已经做了柱子,上面那些字都刨平了。”朱厚宽把驴车牵到白杨树跟前。巫己走到一堆锯末跟前,跪了下来,两手抓起锯末,痛苦的摇摇头。他脱了外衣铺在地上,一片一片对着灯光看,没有字的丢在一边,有字的放在外衣上。
盖米尔把架子车倾斜,宋祭酒和朱厚宽把半根白杨树抬了上去,然后又把车子压正,盖米尔把驴拴好,三个人一起帮着巫己寻找带字的锯末。
巫己寻找了一会,“我怎么突然觉得肚子疼。”于是提着灯笼去找茅房了。过了一会,一个灯笼映照着宋祭酒的脸,“巫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祭酒一转脸,灯笼上一个大大的“官”字。宋祭酒坐倒在地上。“你们是谁?”
盖米尔提起身边的长矛,想要站起来。
“不要动!”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住了他的肩膀,盖米尔还想挣扎,一把火枪塞到了他嘴里。“再动你打死你!”
几个蒙面的汉子把他们三个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个汉子拿着灯笼照着宋祭酒的脸:“那辆驴车车主是谁?”
“驴是骑士的,车是我的。”宋祭酒答道。
“张开嘴!”旁边一个人牵过来一条狗,狗嗅了嗅宋祭酒的嘴,又舔了一口他的脸,然后低下了头。
“叫什么名字?”
“宋除桧。”
“曾用名?”
“憨蛋儿,不对,宋祭酒。”
“这不就有酒了吗。”为首的汉子大笑了起来,灯笼在宋祭酒脸旁晃来晃去。“你这是酒驾知道吗?根据大清道路交通律令,车子充公!木头也充公!”一个蒙面汉子牵过来一匹马,把驴笼头卸了,在驴屁股上踢了一脚,驴子走到旁边,蒙面汉子把马套上。
“大人,充公也有个收据什么的吧?”宋祭酒说道。一把锯子扔到了他面前,锯条翻着冷冷的光。
“再要收据就把你手锯了!”为首的蒙面汉子叫道。
“这是我建房子的木料,你这叫抢夺民财!”朱厚宽起身向车子走去,一个人跟了上去,一枪托下去,朱厚宽倒在地上。
“驾!”一行人赶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朱木匠,你怎么了,锯末找全了吗?”巫己把灯笼放到一边,把朱厚宽扶了起来。
“我们被打劫了,都是你,找什么锯末,要放鸡蛋吗?“朱厚宽一只手捂着肩膀。
“刚才有人突然抢走了半截木头,还有我的架子车。这事甚是蹊跷。“宋祭酒过来看了看朱厚宽的肩膀,”伤的不太严重吧。“
“我倒无大碍,那帮人甚是可恶。“朱厚宽忿忿道。
“树上刻的字到底说了些什么?”宋祭酒问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待回去我与各位一一道来。”巫师说道。
三个人回了家,巫己关好了门,他站在屋子中间,指头往眼前一指:“请看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