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晚辈不会武功,留了那宝剑在身边也是无用。”黄鑫连忙道,“当初我本有意拜司徒大哥为师,但他终究是不肯收我。”
“你想学武?”飞雪问道。自从双腿残废之后,她既无法运用轻功,也不能施展剑法了,于是潜心修炼起内功来。方才用琴声就震断了百无宫多嘴长老古道的全身经脉,可想而知,她的内功已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个自然!”黄鑫两眼放出光芒,“我从小就期望长大后能成为武林高手,可爹偏偏不喜欢我舞刀弄枪,硬逼我学什么诗经,还有什么‘之乎者也’,我早已厌烦透顶!”
“拿上剑,跟我走。”飞雪说道。
“什么?鬼前辈,你说什么?”黄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傻傻地问了一遍。
“傻瓜,还叫什么鬼前辈!快叫师父啊!”郝灵玉急道,“你当真笨的可以!”
飞雪笑了笑,道:“他人虽然是笨了点,但大哥应该不会看错,不然也不会将七仇剑放心地交给他。不语,我们回去。”
被唤作“不语”的童子脆生生地答道:“是,姑姑!”
黄鑫心中欣喜万分,当下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正欲起身同飞雪一道离去,却听郝灵玉叫道:“等等!”
三人当即停下,黄鑫更是奇怪万分,问道:“郝姑娘,还有何事?”
温如帆扶起师妹坐到一张凳上。只听郝灵玉道:“说你傻,你的脑子还真不会转弯儿!你这样一走,我们如何向师父交代?还有,你今日为何跑到这来,韩姑娘呢?”
飞雪也怔了下,问道:“是韩冰么?她可好?”
黄鑫奇道:“原来师父也认得韩姑娘。自从司徒大哥死后,她就一直茶饭不思,今日一早,她便从翡翠山庄离去,我苦寻了一日,都不见她影踪。但愿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切平安无事。”
飞雪叹道:“想不到韩冰也是苦命之人。”
黄鑫寻思了片刻,又道:“对了,麻烦郝姑娘转告千斤和云儿一声,说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暂时回不了山庄了。哪一日得空,我自会去看他们的。”
郝灵玉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说道:“好吧!不过你现在找了个好师父,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黄鑫笑道:“这个放心,到时候一定准时赴约。”
时逢寒冬腊月,不知不觉,黄鑫已在万花谷中呆了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飞雪没有教他一招半式,却天天叫他泡在万花谷的寒冰池中。万花谷是个奇怪的地方,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这谷中却四季如春,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样,各种不知名的鲜花常年开放,而且艳丽无比。
黄鑫初到万花谷时,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所沉醉,几乎忘记自己到来的初衷。他在谷中闲逛了几日,才想起自己是要干什么来了。这日,他问飞雪道:“师父,你几时教徒儿学武?”飞雪让他背着自己走到一个池边,问道:“你看到这池水有什么奇妙之处了么?
黄鑫向池中望去,只见池水上浮了一层白白的雾气,也琢磨不透到底有何奥妙,于是问道:“师父,莫非此处是个温泉?”
飞雪脸上闪过一丝调皮的笑容,道:“你跳下去试一试就知道是不是了。”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笑容。自从“死而复生”后,她少女的天真个性正在渐渐消退,却多了几分稳重,也多了几分忧愁。
黄鑫盯着池水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跳了下去。“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烈的嚎叫。
“师父,这不是温泉!却是个冰泉!”黄鑫的声音也在发抖,瞬间,他的脸被冻成了紫色,手脚也不听使唤了。“师父……好冷……我受不了了。”他浑身上下早已抖成糠筛。
“我没说叫你起来,你就不准上来!”飞雪喝道。“……”黄鑫也不敢违抗,只得忍住痛楚浸泡在池水中。而飞雪自己竟坐在池边弹起琴来。
“好冷……”黄鑫渐渐闭起双眼,想象着自己坐在一个火炉边,还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面。飞雪的琴声传入他的耳中,竟起到了催眠安神的作用,不消片刻,他居然鼾声响起,在池中呼呼大睡起来!
飞雪也不去管他,仍旧弹着琴。
“傻小子!醒醒,回去了!”不知睡了多久,黄鑫才被飞雪拍醒。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真是对不起。不知为何,我听了你的琴声,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傻瓜!”飞雪扑哧一笑,“我这首曲子本来就是安神的,自然能使人入睡,若你睡不着,我才觉得奇怪呢!”
“原来如此!”黄鑫恍然大悟,也不为刚才的失仪感到自责了。
每日黄鑫只是按照飞雪的吩咐浸泡在这寒冷刺骨的池水中,却也不问为何。他心中知道飞雪让自己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许像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才不用费神去想一些复杂的事情。
这日,黄鑫如同往常一样静坐在水中听着飞雪弹琴。平日里他睡过去便毫无知觉,可是这次却做起梦来。他梦见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想喊却又喊不出来,想逃又逃不出去,于是急得团团打转。火势愈来愈猛,眼见自己就要葬身火海,不禁地“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他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仍然泡在着冰冷的池水之中,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刚才所做之梦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一摸额头,竟然还留有豆大的汗珠!
他正在奇怪,却突然感到体内有一股真气上下窜动,胸口也说不出的闷痛。
飞雪见他脸上表情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
黄鑫答道:“师父,不知为何,我现在感觉好热。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飞雪惊喜地道:“快上来!”黄鑫刚爬出寒冰池,飞雪就将他转了个身,背朝自己。她抬手在黄鑫的背上推了几掌,一边说道:“明日起我便可以教你学习招式了!”
黄鑫拍手笑道:“太好了!多谢师父!”
“你可知我这两个月让你泡在这池中的用意是什么吗?”飞雪问道。
“这个……弟子实在不知。”黄鑫从未练过武,自然不知在习武之前必须打通任督两大经脉才能事半功倍。看到他呆头呆脑的样子,飞雪不禁笑出声来:“好了,就算告诉你,你也明白不了的。从明日起,你就同我学习落梅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