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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9得意人双喜迎门 未亡女孤子相托

话说李世民玄武门一举成功,逼得皇帝李渊下诏封他为太子,并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罪行昭告天下。李世民不久得父皇禅让,坐拥江山,是为唐太宗。唐太宗登基后清除叛乱和割据势力,励精图治,分封功臣,以圣德贤明之心安抚前太子和齐王旧臣,收纳了魏征等大批能臣,为后世传为佳话。

武德九年末,长安的一场大雪带给了人们久违的安逸祥和,而对于已被封为任城王的李道宗来讲,这场大雪带来的不仅仅是辞旧迎新的气氛,更是盼望已久的喜悦——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任城王王府张灯结彩、爆竹声声。门口,昔日的知交好友纷至沓来,贺礼不计其数,连皇宫里也赏下两箱锦缎珠宝;府内,宽敞洁净的院子被桌椅器具挤满,鱼肉罗列、美酒成行。院子正中设下红毯,直通正堂。正堂被红幔子围的满满当当,硕大的喜字迎门高挂,一对龙凤红烛灼灼发光,花生、大枣、桂圆等果品摆的满桌都是。李道宗身穿红色团龙礼袍,头戴御赐亲王礼帽,珠玉满身,站于门前,一边焦急地等着新娘,一边被程咬金、花自芳等人围着耍笑取乐,往日俊雅的面庞已经红的什么似的了。

吉时临近。忽听得喧闹的街市上一声铜锣响声,鞭炮接连响起,迎新娘的仪仗队从薛将军府一路吹吹打打地过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转过街角。苏如嫣身着红色棉袍跟在花轿一侧。李道宗先人一步赶过来,一大群人紧跟其后,站在王府门前翘首以待。十来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也随着看热闹的大人挤进来,跟着花轿蹦蹦跳跳地拍手嬉笑。

花轿在王府门前停下。李道宗三步并作两步走,将轿帘掀开,露出一位盖着鸳鸯红盖头、穿着红色棉裘喜服、腰间配着个银铃的新娘。道宗将右手平送出去,牵住瑀墨的手,接她出来。瑀墨脚未沾地,花自芳高声叫道:“王爷,大冷的天,你舍得叫新娘踩着雪进门啊?我们这些娘家人可都看着呢!”听他一声招呼,在座众人也起了哄。道宗咧嘴一笑,转将瑀墨双手抱起,直接绕过火盆,笑呵呵进了门,踏上红毯。客人们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道宗抱着瑀墨大步跨进大堂,在人们的簇拥和欢笑声中拜了天地,正要朝内堂走,却被秦琼、程咬金等兄弟围住。老程甩着满脸的胡子说道:“你们就打算这么进洞房了?”道宗羞着脸道:“哥哥们先去吃酒,兄弟我随后就到。”徐茂公道:“酒什么时候都能吃,这新娘子嘛,只能今日看呦!”客人们又笑。道宗将躲在身后的瑀墨紧拉在身边,道:“军师哥哥怎么也耍笑兄弟?哪有看新娘的规矩?”苏如嫣高声笑道:“我们大家都和这位任城王妃不熟,趁这个机会见见面认识一下,总不能以后遇见了,倒说没交情吧!”瑀墨见如嫣也来掺和,偷偷拽了一下她的衣角,低声说道:“好姐姐,你就别来掺和了。”如嫣反手扣住瑀墨的手,更加高声地说道:“嗨,怎么,王妃来求饶了!”瑀墨恼了,挣开如嫣的手笑骂道:“死如嫣,你给我等着!”花自芳插到两人中间道:“瑀墨,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我家如嫣不过实话实说嘛。”苏如嫣朝自芳踹了一脚道:“当着这么多人,什么你们家的?”

道宗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拌嘴调情的花自芳那里,忙牵了瑀墨的手往内堂跑,却被秦琼逮个正着。瑀墨施展步法绕开秦琼,又撞进了小臂猿侯君集的范围内。这稍显拥挤的正堂一下子抖动起来:秦琼和程咬金困住了李道宗,花自芳、侯君集和苏如嫣跳上跳下追赶盖着盖头的瑀墨,可来回闪了四五趟,瑀墨的盖头还稳稳地呆在头上。

瑀墨纵身跳到道宗身边轻喘了两声,银铃“当朗朗”叫的更是畅快。道宗见瑀墨也支撑不住,只得投降道:“好吧,不打了,我掀盖头就是。”

道宗挑起瑀墨的红盖头,众人见瑀墨的打扮实在光鲜亮丽,华贵夺目。她柳叶细眉,微垂杏眼,红唇欲滴,鬓云似裁,红痣平添三分灵气,钗环尽露七分娇美。程夫人道:“这个打扮好,像个王妃模样!”秦夫人为瑀墨整理一下刚刚跑乱的大毛领子,笑道:“今日之后,你可就要安安分分地相夫教子了,可不能再淘气下去了,记住了吗?”瑀墨见她长姐一般的神态,颇感温暖,点头答应。秦琼对夫人说道:“瑀墨小事上机灵顽皮,大事上绝不含糊,我们不用担心的。”秦夫人道:“这个我知道。只是总觉得今天像是嫁妹妹,难免舍不得。”瑀墨握着秦夫人手道:“我何尝不把嫂嫂当成亲姐姐呢?过门以后,我还会常常看望嫂嫂们的。”秦夫人虽知瑀墨即将随丈夫赶往封地,今后相见不易,却不愿露出失望之色徒增伤感,微笑着应了。程夫人道:“你们薛将军府实在会算计,明明两对鸳鸯,却要分开办喜事,明摆着要我们拿双份贺礼嘛。”自芳厚着脸皮道:“还就让程夫人说对了!各位俸禄颇丰,就当趁此机会接济一下穷兄弟嘛。”此话一出,各位兄弟将矛头一致指向花自芳,笑骂他厚脸皮,花自芳拿出一副谁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道:“你们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我厚脸皮,不乐意?来咬我啊。”程夫人啐了一口道:“你脸皮那样厚,谁咬得动?”如嫣也觉得丢脸,不住的拉扯他。

道宗再次趁人们喧闹时拖着瑀墨逃走,众人要追,却被喜婆们拦住,推到酒席上吃酒去了。李道宗和薛瑀墨在洞房里如何山盟海誓他人也就无处探知了。这便是:

雪封神州作贺,风吹四海送福。高朋满座,挚友盈堂。浓妆艳抹,炸开万里银衫红一点;虎步龙骧,啸破百丈寒冰灼千层。芙蓉桥畔插戟剑,鸳鸯帐里奏金笳。浓墨画眸,风流客逢喜含喜;胭脂凝腮,倾城女遮羞露羞。不求他日举案事,但留今宵画眉情。

婚后的任城王夫妻即将启程守卫北疆,临行前去罗府看望单盈盈和刚满周岁的罗通。罗府亭台依旧,往日的欢笑和热闹却不在了。大多数的仆从婢女被盈盈遣散,只留下常随自己左右的管家、几个老妈和两个奶娘。罗通小脸冻得通红,在存着零星积雪的院子里或爬或跑,把已经破败的花坛扒得更加凌乱。盈盈一袭白衫,身形瘦削,独坐在院子石桌前,抱着罗成昔日的战甲,抚摸着五虎断魂枪,满面愁容,叫人看了不免心酸。

瑀墨将罗通抱起来,擦净他脸上的泥土,摸摸他的小脑袋。这小婴儿初见生人,很不情愿,啼哭起来。孩子的哭声终于唤醒了盈盈。见是他夫妻二人,勉强一笑,道:“把孩子放下来吧,他身上脏。”道宗接过孩子,抱着他进屋取暖了。瑀墨走到盈盈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你就是不为自己身子考虑,也要想想孩子啊。通儿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得打起精神来才是啊。”盈盈泪眼迷蒙,道:“我无时无刻不恼恨那个无情无义的人,竟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凄苦于世。等我做了鬼一定要找到他,捶死这个短命冤家!”说着,又垂下泪来。瑀墨也忍不住淌泪,道:“人都去了这么久了,嫂嫂每天都这样吗?我本是来向你辞行的,可你这个样子叫我们如何放心的下?”盈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瑀墨,冷不防双膝跪倒在她面前。瑀墨慌忙双手搀扶,却撞见盈盈灼热坚定的目光。瑀墨道:“嫂嫂有什么事要托付吗?”盈盈道:“瑀墨,我求你,带通儿一起走吧。”瑀墨大吃一惊,半蹲半跪地对着盈盈,道:“什么?你说……”盈盈目光依然坚定,道:“带孩子离开,叫他跟着你学本事。”瑀墨道:“我年轻学浅,难堪大任,何况我家虎儿都拜在李靖将军门下,我怕……”盈盈道:“罗成的功夫除了秦大哥就数你最了解。他在天有灵,定希望通儿在你教导下驰骋沙场,再现他当年风采!”瑀墨道:“我若把通儿带走了,你怎么办?岂不更加孤独无依?”盈盈垂下头道:“他和通儿好,我就好。”瑀墨紧紧攥着盈盈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决定了?”盈盈道:“是。”瑀墨将盈盈搀扶起来道:“既然嫂嫂信得过我,我从命就是。不过,通儿一定会想念母亲的,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盈盈惨然一笑,环视一下被冰雪冻住的院子,有些痴傻地道:“我总觉得罗成他还在家里,保不准哪天我推开房门,他就又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了。他说等过年的时候,大雪封了街,就泡上一壶热茶,在花池子边撒上谷子,支起他编的竹笼子捕雀。等天暖了,就把新做的那只蝴蝶风筝取出来,让它飞得远远的。还有哥哥,我哥也会常来看我的。所以,瑀墨,我可不能走,我还得等他们呢!”瑀墨听着,一阵心酸,哽咽道:“好,既如此,我就带孩子走了。等他学成,我会让他尽快回来。你……千万保重。”盈盈背对着瑀墨,泻下两行清泪。

李道宗夫妻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单盈盈在大门内侧站住,表情木然,只有在车门关闭、马车远去时,才终于瘫软在门口,自感呼吸不得,泪水也没了控制,狂泻不止。瑀墨望着道宗怀里同样嚎啕大哭的罗通,不由得叹息道:“坟内人枯骨,坟外人白头!”

夫妻二人刚到王府门前,却见花自芳和苏如嫣骑着马引着一辆马车等候多时了。瑀墨道:“明天才离开长安,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收拾好行装过来了?”如嫣没有答话,回望一眼自芳,自芳依然是一副潇洒做派,道:“你们去任城干我们什么事?我要陪我家如嫣妹妹浪迹江湖,特来向你们辞行。”瑀墨惊慌道:“怎么?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自芳道:“这倒奇了,你们过你们醉生梦死的日子,我们也该有我们逍遥快活的时候,干嘛对我们纠缠不清?再说了,我家如嫣美貌如花,哪能整天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瑀墨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道:“你这厮好气人,明明想跟如嫣姐姐做神仙眷侣,偏要诬赖我们纠缠不清!”如嫣拉着瑀墨手道:“瑀墨,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又何尝舍得你们呢?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对战场和朝堂都厌倦了,是时候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了。等把这大好河山转个遍,我们就去陪啸虎兄,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他听。”瑀墨一听韩彪的名字,又是一阵酸楚,道:“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也不好强留。一定要常来消息。”

一贯潇洒出尘的花自芳表情也控制不住,呼吸着干冷的空气,鼻梁酸紧。道宗将罗成交予奶娘,回身劝慰道:“如此怅然倒像是生离死别。各位,相见有期,想开些吧。”瑀墨也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道:“可是呢。又不是后会无期,我们这是做什么。”如嫣道:“你保重,我们会常去看你的。”瑀墨扯出一丝笑容应了,与丈夫一同送别二人。

四匹马一辆车缓缓前行,众人都故作轻松地寻找着话题。李道宗对花自芳说道:“你终于修成正果,将苏姑娘追到手了,可喜可贺啊。”花自芳凑在李道宗耳边轻声辩解道:“什么叫终于啊?我花成韵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还用追姑娘。都怪苏姑娘非我不嫁,我也是迫不得已。”李道宗窃窃而笑。苏如嫣本正和瑀墨说话,却也听见动静,早猜出七八分,从花自芳身后冷不丁揪住他的耳朵,面带笑容却目射寒光,道:“你在说什么呢?”花自芳忍着疼,道:“我哪敢说什么。好妹妹,松松手。”苏如嫣松开手,道:“以后记着,别光耍嘴上功夫。”花自芳不敢还嘴,唯唯诺诺。瑀墨道:“成韵兄,你驰骋战场的豪气哪里去了?可不要过两年就挣扎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自芳道:“只要我家如嫣喜欢,那些有的没的爱去哪去哪。”自芳说话间将脸凑到如嫣身侧,却被如嫣一掌拍了回去。瑀墨同情地看着如嫣,道:“成韵哥哥见到你就露出他那副贱贱的样子,今后有你受的!”如嫣恶狠狠地道:“没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花自芳忙一脸委屈地道:“别,我安分点还不行吗?”众人都笑,别离的伤感也略略冲淡,只有在挥手道声“珍重”时,才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不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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