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完东城,天麟又回到了原地。此时的夜摊开始收摊,天麟无意地朝那看了看,待摊主收拾尽,走人,他看到了此点夜摊后一处角落可能让人藏身的地方,无意间也萌生了“美人郎”曾藏身于此的想法。
天麟走过去,陷进角落试着去藏身,眼前街道之境果然一览无余,而街道上的人难以瞧见。“那时他没有走远,而是藏身于此,如果是这样,他必定看到了我在找他,而他要逃,必定要往西城走才能离我更远,才可能逃脱。”
天麟如过去方胜一般,现身大街,看着左右人流,接着快步往城西走去。此时的天麟就是彼时的方胜。
“老板,方才可曾见过一身高六尺,身着滥缕蓝衫的男子?”天麟问卖面的夜摊主。
摊主面带笑容地回答他:“见过,刚才还在此小吃呢!”
“那现在他人呢?”
摊主指着西城门,“往那边走了,怕是与朋友出城了。”
“朋友?”天麟怎么想都不会认为方胜在此地还有朋友,倒有可能是仇家。“若是仇家,那他不是很危险!不行,他现在不能死。”
“您也是他的朋友吧!你这朋友呀,他……”摊主转身擦了下桌子,回头时发觉人已不见,未言的话只能吞进肚子,继续做他的闲活。
此时,一道影子出了西城。
“住手!”就在徐大千的剑将要刺破方胜的胸前衣物时,天麟及时挥动手中长剑,划出一道赤焰色的剑气,剑气如离弦之箭,长虹贯日直拦徐大千。
这似乎发生在瞬间,霸道剑气直接震飞了徐大千手中的剑,就连人也后退几步,虎口隐隐疼痛。
“爹……”徐文扶住后退未稳的父亲,待父亲站稳后,就想向天麟出手,可却被拦了下来。
“你是何方神圣?”看天麟年纪不大,却有一身惊人功力,实为少见。
“无名小卒罢了。”
“你可知此人是谁?”徐大千左手手指不能伸曲,只得用右手指指一脸惊诧的方胜。
“我知道,他不就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贼‘美人郎’吗。”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救他?难道,你二人为一丘之貉?”
“谁与他是一丘之貉,他是我要抓捕的人,可不能被你杀死了。”天麟转身看了方胜一眼,抖了抖肩,咧了咧嘴,
“你是六扇门的人?”
“我说过了,我无名小卒一个,至于为何抓捕他,自有我的理由,不用二位再言其他。可以告诉二位的是,他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话很难让父子二人信服,如果知道天麟的师父,也许二人内心会更加满足些。“我父子可以不阻止你带走他,不过在此之前,可否告知在下尊师名号?”
“家师淡泊江湖,未曾有何名号,也许有说了你也不知。”
“既然不方便说,在下也不必勉强,前方康庄大道任由你走,我父子让路。”
“走吧,你还想呆在这?”天麟走在前,看到方胜还杵在那未动,一句话叫醒了他。
他收拾了心,不顾及地跟上天麟。
“爹,为何放了方胜?”徐文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做,方胜已经废了,那突袭的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功力也不会强到哪里。他实在不明白,心中不免憋屈。
“文儿,你可知我二人捡回了条命。”徐大千伸出右手,月色下不难看出虎口的淤青与血丝。
“爹,你这……爹……你怎么了?”他从怀中取出白纱,轻轻给父亲包扎。
“那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却在江湖不知名,想来必是某位隐士高人之徒,初出江湖。”
“难道他的功力已经超过爹了?”
“怕是为父的功力不及他十一。”父子二人架着方胜出城时,徐大千伸手把了他的脉,得知他功力尽失不是因为丹田被废,而是被人以某种特殊点穴手法封住了。从刚才天麟的话中看来,徐大千猜测封住方胜功力的八成是天麟。
“姐那边……”
“他刚才说了,方胜不会有好的下场,我们就不必插足了,娇儿那边,为父会与她说的。”想天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而徐大千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却与他差之天地,他有些忧感而无地自容。
“若是你也有如此功力,为父也不至于为你担心。”徐大千叹道。
天麟走在前,不担心身后的方胜再逃,小时候穿梭林间,知道受惊的小鸟不会再飞了。此时方胜就是这样的一只小鸟,刚从猎人的网挣脱,折了翅,想在一生的最后几刻寻找依靠,不敢走出去,不敢打开折翅再飞。
找到间酒楼,天麟坐下,问道:“要再吃些吗?”
“不,我已经饱了。”
“你变聪明了。”天麟放下剑。
“是你让我聪明了。”方胜收了心。
天麟笑了,相信这顿饭会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