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轻轻响起,关门却有点重音;战无双低着头走出蒲家,扑到战且惜怀里一言不发。
“无双?”战且惜摸着战无双的头,一处往常地用轻声呼唤表示疑问。
战无双埋在战且惜怀里摇摇头,又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面色如常地开口:
“走吧,老爸他们该担心了。”
两人沉默不语地回到旅馆,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了各自的房间,躺到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没再说一句话。
战且惜担心地看着背对着他睡觉的战无双,内心挣扎良久,还是睡下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战无双惯性地醒来,闪身进了空间,习惯性地拿起武器开始训练,却是越训越心不在焉。
思绪不自禁地就飘回了昨天,脑海里不住地回荡蒲雄的话语和那烟雾转换的画面——
那个人成魔后展开了一场大屠杀,神界与仙界都损失惨重,最后众神请出了最强的大能们,几经波折与斗争后终于成功发动封印,却在最后关头被那家伙逃了出来。
也就在那时众神知道了这家伙的本质并不是人。
他是魔神,是混沌的化身,一个介于光与暗之间的怪物,正因此他才能很好地掌控所有的法术,拥有谁都嫉妒的资质;但是相对地他的立场也暧昧不清,稍有不对就能轻易地由神变魔,而不是堕仙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以人的身份潜伏那么多年,只知道他是彻底的疯了,在发动了那一场屠杀之后,他又“袭击”了人界。
那是万物的第一次“重生”。
将近一半的生灵,以此为契机堕入了魔道。
妖终于不再只是妖精,而多了妖怪;神不再清静,魔成为了最大的敌人;人类不必封闭自己,可以放纵欲*望去往另一条通路——虽然会被同僚鄙视就是了;神与仙不再安全,稍一不慎就是堕神堕仙。
至此,世界终于有了黑白两面,平衡被彻底拉正,万物的发展开始加快速度,辉煌被堆叠成为历史上的丰功伟业罄竹难书。
“这反而是个好事。”蒲雄撩开茶叶,轻嗫了口茶:“过分的一体化是相当危险的,想想如果当初没有魔的出现这个世界早就崩溃了吧……虽然之前的那个世界也离崩溃不远了。”
战无双的反应在蒲雄面前不知为何永远那么快:“所以现在这个世界的样子,就是因为‘重生’么。”
“答对了。”蒲雄欣慰地笑,然后话锋一转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阿双,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了,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战无双疑惑脸。
“你的空间、你的能力、还有你本身自己。”蒲雄伸出手摸摸战无双的头,这还是相处以来他第一次摸她头:“这些东西虽然你以后也会知道,但还是由我来告诉你让你早点做心理准备为好。”
他收回手:“听好了我不说第二遍。”
“前面你也说过了,规则就是平衡对吧?可是在之前那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各种资源太过快速枯竭,环境污染日益严重,海洋污染陆地淹没天空破洞,再这样下去人界就要完了而其余两界也不能幸免,所以天界才会拟定了‘重生’的计划,让世界进入新的局面好维持三界的平衡。”
“但是不论再怎样慎密的计划也总是会出现漏洞的不是吗?所以天界也拟定了相应的后路,也可以称之为杀手锏。”蒲雄垂下眼睫:“阿双,你就是那个杀手锏。”
“……我?”战无双呆呆地指着自己。
“就算是自己发动的计划也不能保证最后一定能成功,上一世的最后爆破不就代表着失败一途。”蒲雄轻描淡写地道,同时毫不避讳地透露出自己也重生的事实:“众神已经没有能力再一次逆转时间了,所以为了避免再次的失败,需要制造新的世界。”
“你就是这个退路计划的核心喔,阿双。”
“非自然形成的世界,成长过程间不仅需要规则更需要一个支柱,作为天平的梁与轴衡量世界的规则与行进方向,以确保世界在生长的过程中能按照好的方式发展。”
锐利的眼直直地盯着已经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的战无双:
“而那个人就是你,阿双。”
“作为支柱当然和成长中世界的联系是越紧密越好,因为躯体是最容易在这种世界中被破坏的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绑缚在灵魂上,而普通的灵魂是根本不可能支撑起一个世界的恐怕在刚碰触到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了吧。”
“所以他们盯上了你。”
蒲雄露出有些惋惜的笑容。
“阿双,你一直觉得你是什么?”
普通人。
战无双看着蒲天的眼,想要坚定的这样回答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普通人……吗。”
看穿战无双想法的蒲雄笑容更加惋惜了,这次还添上了悲悯。
“阿双,那是不可能的。”
“你的血液,你的灵魂,尤其是这两个相加连带的责任,让你从降生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你不能是普通的人。”
刀锋狠狠地戳入悬崖壁,在下滑的期间起到了微妙的延迟作用;趁此延迟战无双又召出一杆长枪,斜下狠劲扎入崖壁后终于借着其坚韧性停了下来。
终于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战无双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在麻雀小姐“训练的时候不要分心啦”的叽叽喳喳叫声中重新攀上崖顶,然后召出鞭子卷缠上长枪使劲儿把它拉了出来。
站在寒风瑟瑟的悬崖顶上,瞭望着远方,战无双看着眼前美景,又一次想起了蒲雄的话。
转头,望着这个世界秀美壮丽的景色,她抿抿唇之后,一闪身消失在了崖顶。
今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
……也是告诉大家这些新情报的最好时机。
虽然很不想说……因为他们肯定会担心的啊。
但是……
有些东西即使再不想说,也终是要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