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队一路向东南前行,出了国境,天气愈加得严寒。
掐指算来,今天已经是叶似然离开的第九天了。想想他在的那些日子,虽然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是软禁在马车里的我总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知道他就守在车外。或许他只是怕我这个所谓的“云裳公主”再次出逃而紧随左右,可是于我,心中除了包涵着感动,还始终夹杂着揪心的遗憾。那保持不变的距离,很近很近,仅仅一帘之隔,却永远穿越不了。我也曾经试着趁紫杉不备,掀开那一角,急呼叶似然的名字,而几步之遥的他却显心事重重,充耳不闻。几次下来,我开始相信,这或许就是宿命,我和他之间永远有道跨越不了的鸿沟:每每我鼓足勇气向他靠近,企图跨越那沟壑,可他都会这样或那样地后退,反而更加疏远我。还记得他走的那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他骑着马徘徊在马车附近,许久才慢慢道出了去意。
“裳儿,皇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出了城门,就是波滕领土……我想用不了十天,波滕使者便会引你参见他们的君主。到时候,你可不能再任性了……那里不比皇城,他们有他们的规矩,你千万不要惹事。记着,你代表的可是我们天国,一定不能失礼……”
“还有,对不起,裳儿……”
这一路,叶似然说了很多声对不起,每一句都充满愧意,让人深刻。我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感情说出这最后一句“对不起”,但是我从中感受到的却比之前那么多句要多得多,似乎他已不再是他,而代表了整个天国人民。
眼前的景色越发得萧条,枯叶满地,尘土飞扬。
马车里的日子过得很无趣,字词礼仪,紫杉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唠叨着,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瞅准了她犯困打瞌睡,我才得以放肆地开起小差来。
咯噔一下,马车突然停了。
紫杉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来,朝驾车的侍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禀告公主殿下,马车轮陷到泥坑里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回话的是阮俊后。
“什么?”紫杉把话抢过来指责道,“阮副统,你是怎么办事的?不会要我们堂堂的天国公主下车等你修车吧?”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晚恐怕要委屈公主殿下转车休息了。”阮俊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给我记着,”马车内,紫杉转而朝我低语严词道,“待会儿下车的时候你可别耍什么花招,这里已经是波滕境内了,你想逃跑也逃不到哪里去的。还有,这个面纱给你挂着,不到车内,千万不要摘掉它——”
“知道了。”我回了个白眼。
撩开车帘,夜黑得无光,凛冽的寒风袭面而来,真冷呀!我加紧了身上新换的锦衣,拖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发饰,呼了口气,在紫杉的搀扶下,跨下了马车。
“嗖——”不知何处发来的短箭竟不偏不倚地射散了我头顶的发髻。
妈妈咪呀,差一点我就魂归黄泉了呀!
“有刺客!有刺客!”阮俊后连同周围的侍卫瞬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副武装起来。
“嗖,嗖——”又是凌乱的几箭!
“什么人!胆敢公然袭击天国使队!”阮俊后扯着喉咙囔道。
此时,不知道从何方窜出来几队骑兵嘶喊着,朝我方使队又砍又杀。
什么,难道我又遇上劫匪了?!那可真是太好啦!
“保护公主先行!”阮俊后一把把我推到几个小侍卫中,嘱咐着保我周全。
阮同学,你这不是害我么?这么大个目标,谁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啊!
伴随着杂乱的刀剑声,一个蒙面劫匪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横一刀,竖一刀,再捅一刀,周围的小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这么暴力的场面,看得我有些反胃。
“你就是天国公主?”男子用沾着鲜血的砍刀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我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男子瞪大了他冰蓝色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撞倒在马车上,然后扶着冷冰冰的车沿,坚决地否定道:“不是,我的确不是!”
蒙面男子这时又骑着马逼近,用刀挑走了我脸上的面纱,用威胁地口气问道:“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天国的云棠公主?!”
“我,”我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全身无节奏地哆嗦起来。盯着对方坐骑的蹄子,我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了:“我,我的确不是什么公主!”
“不是的话,那我就一剑杀了你!”眼见男子挥起血刀朝我脖间砍去,我一蹲地钻到了马车车厢底下。
“你!”男子被我的举动给激愤了,一刀重重地砍在马车上。
“公主殿下!”此时,阮俊后极力冲出了包围,奔到蒙面男子面前,和对方舞刀厮砍起来。
“真是无趣!”蒙面男子随便敷衍了几刀后,转头策马离去。
阮俊后见我没了危险,立刻把我从马车下扶了出来。
“微臣护驾不利,公主殿下受惊了!”
理了理凌乱的丝发,我放眼向蒙面男子望去,正巧,那男子也正回头望着我。寒风呼啸,吹起他面巾的边角,他及时地单手捂住了,而我却看见了他左耳边的闪耀。
“公主殿下,劫匪已驱,请公主安心——”
次日正午,我们总算抵达了目的地,还没来得及休整片刻,使者便传来口谕,说是安达召见,而他口中的安达也就是他们的波滕王——绝,也就是我未来的挂名丈夫。
申时左右,使者将我们引进了一个华美庄肃的包殿。
宽敞殿堂,门柱裹金,外挂毛毡,壁悬紫貂,柳编窗眼,暖毯铺地。
穿着厚华的拖地长裙,顶着繁重的金质头饰,我一步步,极谨慎地跟随在使者的身后。
“慢点,我教你的礼仪是不是都忘了?”紫杉在一旁嘀咕着,“低头啊!步子迈小一点,不要轻浮……”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哎,我这已经够注意的了,你怎么还挑三拣四呢?
“哇啦哇啦哇啦……”使者噼里啪啦地朝在场波滕贵族说了一大通鸟国语言,然后,我便感受到多盏千万瓦的聚光灯打在身上。
“你就是天国公主?”流利的天国语从头顶传来,果然还是母语好听啊。
“回安达的话,本宫的确就是。”我照搬照抄地把紫杉之前千叮万嘱的词句给回了过去。
“哦?”这个波滕王似乎不太相信,招呼我道,“抬起头来说话!”
我慢慢抬起头,向王座上的男子瞧去:看样子,绝,他也只不过二十来岁,深邃又野性的双眼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那是波滕民族特有的蓝眸,但不同于在场的多数贵族,他的蓝是冰冷的,深不见底得寒。
扯了扯瘦削的薄唇,绝冷漠地问道:“听说,昨晚你们遭遇了土贼,怎样?没受惊吧?”
“回安达的话,本宫一切安好,请安达不用费心。”我机械式地套用敬语。
“大胆土贼竟敢在我的土地上撒泼,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天国公主放心,我一定帮你擒回土贼!”不知怎么,我竟觉得绝说的这番话味道怪怪的。
正疑惑着,绝扭头嘱咐身旁的侍从,一束奇异的白光闪入我的眼帘。
银钉?他左耳带着银钉?再加上那冰蓝色的眼眸,定错不了,他就是那个蒙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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