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筑路,青砖铺板,长街十里,绵延无尽。
肆意张望天尚街道,满眼繁华:檐牙高啄的重楼达官满座;钩心斗角的门房商奴结彩。豪门贵胄不时络绎穿行,贩仆小厮各司其职,好不热闹。
双足踏在这条皇城里最奢华的荣繁街道上,我谨小慎微地迈着每一步,生怕一不留神在地上踩出个大窟窿,到时候只怕搭上全身家当和性命都不够赔。
“熙珍——”耳边飘来叶似然温柔的轻唤。
“嗯?”我撇头望去,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用太过拘谨,就如平日在尚城街头闲逛一般。”叶似然淡然地一笑顿时融化了我内心的担忧。
他随意地走到街旁的一商摊前,信手拾起摊上的一枚玉佩端详起来。
我一时好奇,探问道:“能摆在这里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吧?”
“可以说,这些都是无价之物。”叶似然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是么?”我将信将疑地捡了块最不起眼的玉石放在眼前打量。映着微薄的阳光,玉石竟然射出了银白的光泽。纯净剔透的玉身圆滑光洁。这样的品质,分明就属无价之宝。
“喜欢么?”见我对着手中的玉石痴痴地发了半天的呆,叶似然以为我看中了这块玉石。
虽说皇后娘娘允我在天尚街挑样东西作为赏赐,但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怎么可以狮子大开口,索要下来呢?
我立刻摇了摇头,把它放回原位。
“去别处看看吧。”说罢叶似然引着我来到一家瓷器店。
“轩皇子——”还没进门,眼尖的店主便欲躬身请安。
叶似然微微一抬手,止住了店主的行礼,在店铺里任情适意地转悠起来。
店主以极快的速度瞟了我一眼,随即夹身于我们之间,紧紧跟随在叶似然的身后。
“轩皇子,这些都是小店新进的货。”店主指着木架上的一白釉瓷瓶,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道:“你看这个定窑白釉玉壶春瓶,胎体洁白,质地结实,釉色润泽如玉,白中微微闪黄……”
“熙珍,你怎么看?”叶似然一转手把瓷器递到我手中。
店主立即投来诧异的目光,提醒我道:“小心点,这个你可赔不起——”
势利的家伙!我故作轻佻地把瓷瓶在手中翻来覆去,极为不屑地指着瓶底那若隐若现的小黄点说道:“这釉色是不错,只是叶公子,你看,这瓶底有些黄斑呀。”
“那只是沾染了灰尘。”店主二话不说连拉带拽地把我手中的瓷瓶抢了过去,又挑了个制作精美的送到叶似然眼前,“轩皇子,那这珐琅彩石榴草虫纹题诗碗如何?”
叶似然没有说话,示意地望了我一下,店主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把瓷碗恭敬地送到我手中,笑眯眯地询问道:“姑娘,这个珐琅彩碗不错吧?”
“一般般吧。”谁叫你刚才狗眼看人低的,我轻飘飘地抛出个评价。
“要不这个,这个粉彩蝴蝶撇口瓶,姑娘你肯定喜欢!”
“花纹是不错,只是,会不会太花了呢?”我斜眼看着店主吃瘪的表情,偷偷暗爽。
“这个,这个黑釉褐彩瓶肯定合您心意!”
“黑漆马乌的呀,没意思。”我摇着头凄淡地说道,“店主,你这就没有其他瓷器了吗?怎么拿出来的一件比一件没品呢?”
这么一番奚落下去,店主的苦瓜脸囧成了一团。
“熙珍,过来看看这个。”
顺着叶似然的目光看去,木架上的那只白底青花的瓷瓶独具魅力。
色趋淡雅的青花微微晕散,在线条流畅的白瓷瓶上,勾勒出一幅别有风情的竹石芭蕉图。
“是青花瓷啊!”我不禁感叹道。
“恩。”叶似然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拿起来看看吧。”
“可以么?”我转向店主问道。
“当然可以。”店主破囧为笑,笑脸上还挂着几滴冷汗。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触及那冰冷的表面,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抚着瓷身上翠青的图案,想像着由浓转淡的笔锋此起彼伏,在素胚上勾勒出朵朵青花。高温煅烧,青花怒放,最后成就了眼前这样一件传世之作……
“知道他是怎么上色的吗?”我轻声自问道。
“在成型晾干的素胚上用色料绘制好纹饰后,罩以透明釉或其他浅色面釉入窑经高温一次烧成。”叶似然侃侃而谈道。
“轩皇子,说得正是。虽然只是一步施釉,但是其工艺还是相当复杂的,器位、窑温、窑式每一方面都不容小视……”店主得意地卖弄了一番,最后总结陈词道,“要我说,咱们尚城郊外蛇影窑里烧出的青瓷最好!”
“蛇影窑,是不是城东邵亭附近的那个窑炉?”突然间,我心血来潮,有股强烈的欲望,指使着我要亲身过去看一看。
“恩,就是那。”店主眉飞色舞地说着,“它沿坡而建,自下而上,似蛇如蚣。以松柴为燃料,焙烧时先从最低的一个窑穴中烧起,待将该窑室里的瓷器烧熟后,再逐室烧成。姑娘,你若是感兴趣的话,真应该去那见识一番。”
“叶公子,不如我们何时一起过去看看吧。”我一时兴起开口提议。
“好啊,”叶似然欣然接受道,“就明日把,明日午时我们邵亭相见。”
“恩!”我心花怒放地拉着叶似然蹦跶出了瓷器店。
“轩皇子,这青花竹石芭蕉纹玉壶春瓶——”店主急着跑出门叫囔道。
“先留着吧,等改日进了新货,我再来挑几样。”叶似然回头嘱咐道。
“是,轩皇子。”店主无奈地应了声。
“轩皇子。”
“轩皇子!”
迎面,穿着华丽的贵胄纷纷行来注目礼,叶似然顿时应接不暇,颔首以回。然后,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又会很不屑地瞅一眼我这个披着宫女青衣的小人物。摸摸我的小心脏,还好,有强大的免疫系统足够来抵抗这些杀伤力十足的“红外线”,不然只怕我早就被人民的目光给烤熟了~~~~~
“叶公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奔波了一上午,也是时候祭一下我的五脏庙了。
找了家饭馆坐定,叶似然向我询问道:“熙珍有什么想要的么?”
“这个——”此时,正好不远处有人提了笼蒸包走开,我便指着人家手中的蒸笼,兴致勃勃地说道,“不如就吃那个吧?”
“熙珍,你确定要那个么?”乍听之下,叶似然的问法有些奇怪。
“怎么,那个不行么?”我有些纳闷,吃笼蒸包而已,并不困难吧?
“不是。”叶似然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熙珍想要的,又何尝不可呢?”
挥手召来君武,叶似然低声私语一番,然后朝我粲然一笑。
我没说什么也回以微笑。
“轩皇子!”
我回头一看,是季晓蓉来了。
“晓臣,你来啦。”我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熙珍,你怎么在这里?”季晓蓉对我的出现似乎有些困惑。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还不是云裳那丫头。”叶似然替我解释道。
“这么说来,云裳公主又出逃了?”对这情形,季晓蓉似乎见怪不怪了。
趁着上菜的间隙,季晓蓉和叶似然开始聊起政治话题,同桌的我自然不好意思光坐不说,于是乎拣了些古今通用的方法提了出来,叶似然和季晓臣也都觉得不错。
午饭过后,辞别了公事繁忙的叶似然,季晓蓉把送我到了城门口。
“柳姑娘,等等,轩皇子命奴才把这个转交给你。”说罢,君武把刚才在饭馆里看到的那蒸笼交到了我手里。
“这是——”季晓蓉疑问道。
“蒸包呀!回去热热,可以当晚饭吃!”我想当然地说道。
“柳姑娘——”君武欲言又止。
我立刻朝他投去疑色:“怎么啦?”
“熙珍,这哪是蒸包啊!”季晓蓉打开蒸笼说道,“这个可是白玉做的呀!”
“啊?”我立刻把蒸笼里的每个包子摸了个遍,什么,白玉做的?怎么做得这么栩栩如生啊?!
“柳姑娘,这可是独一无二的贡品,你可要小心收藏着!”君武提点道。
“是,知道了,麻烦你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捧着这一笼白玉蒸包,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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