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我提出的方案,大家稍加更改,很快达成了共识。绝连夜派出亲信携密函前往天国求援。同时,我方抓紧时间筑仓囤粮,严加操练,枕戈待旦。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绝也终于准备出兵了。
帮他打理好一切,我亲手为他穿上了战袍。披上繁重的铠甲,绝身上的那股孩子气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一种壮穆。连月的忧愁与操劳给他俊冷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憔悴,可是从他冰蓝眸子里迸发出的眼神始终坚定着,似乎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决心。
“一路小心,我等你凯旋而归。”给他戴上头盔,我叮咛道,“还有,路上注意饮食,小心身体,无论什么时候身边都要带着人……”
绝仔细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回应。待我无话可说时,他又坚毅地像我承诺道,“我一定回凯旋的!我一定能够把慧文姬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你在这等我的好消息!”
“恩。”我又给他理了理衣装。
“熙,给我唱首歌好么?”
“好的,你等一等。”我取过桌架上摆着装饰用的羊骨号角,小声地吹了几口气,随后踏着节奏,扭动起腕际与腰间的碎铃,开口唱道:
“当我看见左肩破损的战衣,
盔甲后的你表情带着笑意想要对我说:
外来的袭击即将离公主远去,
那些令人刺耳的声音我不听我不听。
偏偏我又容易受影响容易伤心,
没有用微笑的表面不停骗自己。
他们的语气好笑的攻击自卑的心理,
四年来,带着各种面具想让你我孤立。
莫名其妙那些话语,莫名其妙那些话语,
如同沙子掉进眼里不用哭泣。
莫名其妙那些话语,莫名其妙那些话语,
不如下档电影值得注意!
我不要王子苦苦守候的故事,
梦幻不实我不希望你是王子。
因为瑰影童话结局为战而死,
故事开端结局会因你而真实。
像骑士的忠贞不畏惧邪恶的眼神,
这过程一直放在我心底就像:
挡在你胸前的盔甲保护着我让我心疼。
骑士们发挥出你们的精神,
就这样强悍的骑士撑到最后,
骄傲的公主要回家整装再出发!
像骑士的忠贞不畏惧邪恶的眼神,
这过程一直放在我心底就像:
挡在你胸前的盔甲保护着我让我心疼——
……
骑士们发挥出你们的精神,
就这样强悍的骑士撑到最后。
骄傲的公主要回家整装再出发——”
绝微笑着听我把歌唱完。
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喘气,他轻柔地答应道:“我会撑到最后,凯旋归家的。”但仅一眨眼之际,他便对我顶头一爆栗,“笨女人,你都已经是我的爱歌姬了,怎么还用公主自称?不行,以后都不许你这么唱,说更也不行!”
我很不满地撅了撅嘴。哎,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拿我开涮,果然还是个大孩子呢!失误,失误,我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变成熟了呢?他这孩子气,照我看,永远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漫游遐想之时,一股酥麻从我的额头上传来——那是绝轻落下的一个吻。
我惊愕着,看他毫无反顾地转身拔腿走出帐外。
暮春的草原上,号角宏鸣,直冲云霄。
杰跟着绝,带领十五万士兵南下对抗反贼;东上的是绝派选出来的波滕贵族,统领五万雄兵反击外族;剩余的四万军队则由守卫营地的错率领。
战争的帷幕就这样拉开了——
直至大军离开的第十八天,营地内外的情况一切良好。
第十九天,巡逻兵在附近的山脚发现了敌营派来打探的几名奸细。
尔后,错重新安排人员放哨,开始在附近山头搜索潜贼。
五日过后,一无所获,按惯例恢复至原来的制度。
月底,南方传来捷报,首次交战,绝大获全胜。
半个月不到,北方却传来节节败退的噩耗。原来,敌军早有防备,事先派遣人员,混入我营,勾结相关要员,从而获取了我北方军事进攻策略……
之后,悲痛的消息接踵而至:绝战场病发,危在旦夕;北方失守,陀轮国举兵进犯……错怕有万一,开始暗中转移营地的居民和粮草。身为波滕族的姬妃,我坚持留到最后,和恒一起先民后己,为营地善后。错说不过我们,只得由着。
四月清明,营地四周清冷得可怕,一种无可名状的压迫感席卷全营。如今,我营只剩两万驻留士兵,为了掩人耳目,留守的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轮流值班,时刻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七日过后,敌军明目张胆地在我营地附近的山头搭起了炉灶,一时炊烟四起,乌气漫天,弄得我军人心惶惶。
饭桌上,大伙儿个个愁云满布,毫无食欲。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敌军还没进攻,我们怎么可以先失了信心呢?我拨弄着手中的筷子,计上心头。
用竹筷敲了敲桌子,以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我左右手各持一筷,凭感而击,节奏鲜明地敲着着桌角。
“咚咚咚咚叮叮叮……”时不时敲上几只瓷碗,乐曲生动而激昂。
大家望着我,只字不言。
“啪——”竹筷狠狠地被铁锅尖厉的边缘削去了一半,直飞桌外。
众人瞠目结舌。
我很快恢复镇定,向大家解释说明道:“瞧见了么?现在,我就像这只竹筷,仅凭一人之力定然败得粉身碎骨,但若我们大家一齐激扬斗志,团结起来,就算是再锋利的快刀也不能将一把筷子那么容易地给劈断!”说罢,我立即抢过众人手中的竹筷,集合在一齐,双手把持,左右敲击,乐声连连。
“是啊,珍说的对,”一段时间后,错终于顿悟过来,起身说道,“我们不能被敌军吓破了胆,只要我们有信心,有斗志,他们何足畏惧?!”
接着,就有人出来承应:“对!错和阿美达说得对极了!我们不能慌了阵脚,让敌军有机可趁!”
“是啊,就算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也要坚持到底!”
大家很快响应着我,纷纷寻筷敲击。
清脆地敲打声,和着他们的族歌,恒和好几个女孩子翩翩起舞。她们或平步进退,晃动身子,用竹筷敲打肩臂;或点地步行,扭动身躯,双手交叉胸前,击打竹筷;抑或绕圈跳跃,甩筷如空,而后稳当接手捶打腰腿。
帐内空间有限,最后大家一涌而出,在广阔的大草原上载歌载舞起来。
葱绿的草坪,歌声激昂,舞蹈欢快。我看到,整个民族沸腾了——战争在众人眼里已经不再可怕。是啊,只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还有什么战胜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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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中引用的插曲:
蔡依林《骑士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