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针不刺在他们身上,别人永远不知道有多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放假的那一个星期,夏满只有第一天打开电视看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屏幕里望过去,满眼满眼烟尘飞舞断壁残垣,老人跪坐在自家倒塌的房屋前哭天抢地,小孩因为受伤大哭不止,消防官兵们连夜奔波徒手挖开废墟抢救生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很少感受到生命的无能无力,却也知道面对命运的强大唯有束手无策。夏满沉默地收拾了一口袋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跟夏妈妈一起送到了社区的服务站,他们会把收集起来的棉被、衣物、饮用水、食物等物资统一运送到地震灾区。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回到学校的时候仿佛经过漫长的世纪,很少有人再谈论起那天惊魂的一幕,争先恐后抢夺的,却是假期间布置下来的试卷。夏满把东西放进教室,连桌子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匆匆忙忙地跑到楼下,从后门伸个脑袋进去张望。
“宋光年在吗?”遍寻不获,随手抓了一个从教室里出来的人问。
回头望了一眼宋光年的座位:“还没来,有事儿打他电话吧。”
如果电话打得通的话,还需要亲自往他班上跑一趟么。夏满收敛了神色,道了声谢谢。
跟宋光年的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地震发生的那天晚上。广播里通报晚间将会降雨,各班班主任组织住校的同学从寝室里搬出来他们的褥子棉被,在操场上以班为单位划分了地界。夏满早已经在塑胶操场搭好了户外帐篷,也带上了御寒的衣物,遮风挡雨,但宋光年他们班却分到了篮球场上。硬邦邦、冷冰冰、空旷旷的水泥地,铺上褥子勉强可以躺,但是一下雨,完全没地方可以避。
夏满特别担心,四五月份夜里原本温度就不高,地震之后明显的降温会更加冷,宋光年那个忧伤的侧影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没办法不担心。坐在帐篷里,夏满掏出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宋光年的号码,手机里不断传来甜美又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快要灰色丧气的时候,突然转换成了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喂。”
夏满突然好想哭:“你现在在哪?”
“跟他们呆在食堂。”
“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老师说晚上会下暴雨。”
那头低低地笑了几声,取笑她:“阿满,你是女孩子,虽然我是你男朋友,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不矜持就不矜持吧,现在才顾不得那么多呢。“我担心你。“
“……我知道,“是温暖的春回大地时温柔的风,”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跑出去淋雨的,你不要担心。朋友们会笑话你的。“
她的朋友们没有笑话她突然的矫情,然而惊奇她近乎奇迹般地拨通的电话,说什么真爱感动上天。但是地震过去一个星期,电话网络逐渐恢复,她的男朋友却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