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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蛇

再次上路,杨硕谨慎了许多,行走速度也慢了许多,还好并没有再次遇到危险。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一处山脚下,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山谷,山谷内,有着大片奇异的果林,许多叫不出名的鸟儿在果林间飞旋,啼声婉转,果林树下,山花斑斓,蝴蝶翩飞。

此时,太阳西斜,红彤彤的,早没了刺目之感,在其周围更是升起无边晚霞,配合着这谷内景色,仿佛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山风轻拂,鼻尖萦绕着果香,花香,更有山鸟啼鸣歌唱,仿佛在耳边谱奏乐章,让人心旷神怡。

好不容易收回心神,杨硕举目向着谷中望去,在那里,山谷的中心处,仿佛有氤氲从谷底诞生,在那处上空盘旋,笼罩了大半个山谷,那里,就是杨硕此行的目的地,云雾沼泽。

收回目光,杨硕迈步向着那里走去,尽管心中知道自己进去后,将会九死一生,恐怕再也难以出来,可阿兰活泼可爱的模样在脑海中闪现,他就没有半分犹豫,每一步迈动间,都是那么坚定。

小半个时辰后,杨硕终于走到云雾沼泽边缘,顺手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去了树叶,握在手里,看着眼前翻滚不休的瘴气,又从怀中拿出浸了水的布条,捂住口鼻,这才小心向着其中走去。

一步跨入,呼吸间竟感觉头脑微微发沉,这瘴气毒性竟是如此浓烈,杨硕心中一惊,对于能够活着从里面出来的希望,感觉更是渺茫。

瘴气笼罩着,视线大受阻碍,只能看清五米内的景象,在这地上生长着大片的青草,十分茂盛,在青草间,间隔长着一株株野花,花分五色,色彩鲜艳而妖异。

杨硕抬头,微感奇怪,暮然想起,如今正是盛夏,这里却没有半只蚊虫,只怕这些野花,还有脚下的青草都含有毒性,或者能够在这里生存的一切生灵都含有毒性。

心中警觉,杨硕更是十分谨慎,右手握着树枝,点向前方草地,左手握着匕首,小心警惕着四周,一步步向着里面走去,并在沿路做下记号。

行不多久,前方隐隐传来“呱呱”声,再次走了数步,眼前出现一方泥潭,泥潭上,一只红色的蛤蟆,有成人拳头般大小,走的近了,更是见那蛤蟆背上长着水泡,双眼竟是发出绿油油的色彩,紧盯着杨硕,肚子一扁一涨间,发出“呱呱”声叫。

杨硕头皮发麻,左手匕首向着红蛤蟆使劲挥舞了几下,示意自己并不是好惹的,那蛤蟆似乎懂了,又“呱呱”叫了几声,竟慢慢沉入泥潭中了。

杨硕心中一松,还没来得及轻吁口气,暮然间感觉右腿脚腕处一麻,心中一凛。左手匕首猛然向着那里挥动。“啪嗒”一条手指粗细的青蛇斩落在地,如今没了蛇头,仍在那里翻滚。

杨硕心中骇然,慌忙蹲下向着右腿脚腕处看去,一颗蛇头仍咬在那里,直直的,双眼圆瞪。杨硕看得头皮发麻,右腿抖动,那颗蛇头仍不掉落,心中无法,左手匕首换到右手,使劲拍向蛇头,这才掉落。

就在这时,忽然淤泥四溅,泥潭中红影一闪,飞向杨硕。杨硕手中匕首刚刚拍落蛇头,目光一撇,看到这红影飞向自己,慌忙向后一仰,同时,右手握着匕首高高举起,迎着那道飞来的红影一挥而过,血花四溅,那道红影被一分为二,“啪嗒”掉落在杨硕身上。

杨硕原本蹲在地上,身子向后一仰,更是躺倒在地,此时略微抬起头,凝目向着坠落在身上红影看去,瞬间,他便怔在那里。那道红影正是先前泥潭中的那只红蛤蟆,被杨硕用匕首划过,身子整齐的从中间分开,一肚子污秽散落在了身上,宛若开了染布坊,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黑的……五颜六色,色彩缤纷。

不知过了多久,躺倒在地上的杨硕暮然发出一声尖叫,慌忙起身,使劲抖落身上的污秽,心里这时才升起一股感觉,仿佛浑身上下有无数只恶心的毒物在爬,不只是头皮头皮发麻了,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炸了开来。

抖了一阵,似又想起什么,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远远的抛开,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正准备继续向前走时,却感觉右腿脚腕处传来发麻的感觉才想起自己先前被蛇咬了,卷起裤脚,被蛇咬伤处,那里透着一股乌黑,感觉整个脚腕都比平常粗大了不少,显然已经毒发。

杨硕呆呆站在那里,心头一片茫然,自己原本就中了瘴气中的毒,如今更是中了蛇毒,不说能否活着从里面走出,就是能否平安走到灵药生长的地方,他心中也是未知。

不过,他的脑海中随即想起阿兰活泼可爱的模样,以及自己出来时,看到的欣姨那副伤心的样子,眼睛望向沼泽深处,闪过一抹坚定,转而脑海中父亲的身影又是一闪而过,父亲是在这片山脉内消失不见的,今日自己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是伴着父亲吧。

心里想着,手里已扯下半截衣袖,紧紧的绑在小腿上,以防毒性蔓延。

片刻后,杨硕右手再次握着树枝,不断点向前方草地,由于身上已中了两种毒,也不再怕再中一种,只要树枝点过,断定前方草地是实地,便大步向前迈去。

不到半个时辰,杨硕在一处泥潭边缘处停下脚步,此时,外面天色已临近黄昏,瘴气笼罩的沼泽地里,更是朦朦胧胧,看不到三米远,然而,在这片泥潭深处,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却是有着淡淡的光华发出,光华里,朦朦胧胧形似一颗野草。

“应该就是它了。”杨硕心中惊喜至极,他虽然没见过灵药,可如此奇异之物,若不是灵药,也定然不凡,何况于这沼泽深处长出,会是简单之物么?

一路上,他被十数种不同的毒物咬伤,自然也中了十数种不同的毒,然而,这沼泽内的毒物仿佛相生相克,就连体内毒性也是如此,相互对峙,彼此不融,一时竟隐隐的平衡起来,才让他没有毒发。不过,虽是如此,若是这些毒性在他体内压抑的久了,一旦爆发,只怕顷刻之间就会毒发身亡。

“怎么才能采到手呢?”杨硕皱着眉头,泥潭虚浮,并不受力,若是进入其中,只怕身子缓慢下沉,稍微挣扎,更是加快深陷其中。

心中苦苦思索,却想不到一个合适办法,暮然间,有风出来,瘴气翻滚,脚下青草更是连绵起伏,杨硕目光一顿,停留在青草上,心中瞬间有了注意。

不多时,他的面前便堆了一大堆青草,这些青草根茎柔软,叶子细长,一根根在他手中翻舞,很快就编织成了一条长约十几米的草绳,双手拉住草绳两端,试了一下承受力度,感觉很是满意,然后又拔了无数青草,编成一个个臃肿的草毯。

此时,外面黑夜已经降临,在天际东方,一轮圆月翘首,散发出柔和光芒,而在这瘴气笼罩沼泽内,则更显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两米远了,杨硕目光再次投向灵药生长位置,隐隐若有一丝萤火,若不仔细看,却是难以发现。

凝视片刻,杨硕不再犹豫,拿出草绳,一端绑在泥潭边的一块大石上,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拿着草毯一块块顺着灵药的方向仍入泥潭中。

一切准备就绪,杨硕向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猛然向前跑动,脚下一软,一只脚已然踏在第一块草毯上,草毯一沉,泥水顿时从下面溢出,可在这时,杨硕已然离开,脚步踏在了第二块草毯上,如同第一块草毯一样,也是安然离开。

一块块草毯被他飞速抛在身后,刹那之间安然来到灵药面前,杨硕按捺住心中激动,伸手就要采摘灵药,可就在这时,一股心悸的感觉猛然浮上心头,让他停下了手中动作,全神戒备,目光四处打量间,忽然,脚下淤泥四溅,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大蛇猛然从泥潭中蹿了上来,蛇口张开,吐着芯子,直蹿向杨硕胸膛。

杨硕心中来不及骇然,手中匕首照着蛇头劈去。大蛇极为灵巧,蛇头一摆,已然避开,停在一边,血红色双目紧盯着杨硕。

杨硕手中拿着匕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自己继续采摘灵药,只怕大蛇会猛然扑上来,那样,即便采到灵药,也会葬身蛇腹,可自己不动,脚下是泥潭,这一停顿,如今淤泥上涌,已经到脚腕了,心中只有暗自焦急。

大蛇眼中深处闪着狡诈,它常年伴随灵药生长,已然有了一丝灵智,刚才从泥潭中冲出,并非真的要攻击杨硕,而是要阻止他采摘灵药,如今在一旁更是虎视眈眈,让杨硕不敢轻举妄动,其实,它深陷入泥潭中的长躯,要已转动,向着杨硕袭去。

大蛇在旁虎视眈眈,杨硕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可身子却缓慢向着泥潭中陷入,心中思量,正要抢先动手杀死大蛇,若是命好没死再去采摘灵药时,暮然感觉脚腕一紧,一股大力拖着自己向泥潭深处拽去。

杨硕大脑一片空白,目光处大蛇蛇头已然陷入泥潭中,如何不明白这是大蛇的诡计,一声惊呼,右手猛然抓向那株有着淡淡光晕笼罩的灵药,刹那之间,杨硕连着那株灵药被大蛇拉入泥潭中,并且蛇躯上卷,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一股窒息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杨硕忍不住想要大呼,可一张口,淤泥就灌入口中。

杨硕拼命挣扎,心底对生的渴望,让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奋起全身的力气,左手紧握匕首,使劲向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蛇躯刺去,瞬间,如同泡沫碎裂般,匕首刺入大蛇体内,顿时,大蛇瞬间发狂,卷住杨硕的身躯猛然一紧,随后用力甩去。

“噼啪”四周淤泥炸响,如同炮弹般,杨硕被大蛇甩出泥潭,还没来得及吸口气,大蛇蛇尾如同匹练般,已然狠狠拍中他的腰间,登时仿佛乘云驾雾,耳边风声呼啸,不知向着哪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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