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又有三百万了。可能黑道的性质就是这样,不管是人还是钱,去得快,来得也快。
离开了便利店,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培养一个助手,我不能再享受一个人的黑道生活了,虽然我真的很享受。
理智让我很讨厌“独命阿蓝”这个名号,因为这个名号响亮,有力,不管是措辞还是音调,都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可树大招风,理智的我只想低调,可是不管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看透人生和世界,他的生命里都不可能只有理智。在人的内心深处有着一些我们与生俱来的东西,是理智无法压制的。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我们称之为人性的弱点。
在“独命阿蓝”这个名号里,我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些弱点的存在。我很理智,我知道“独命阿蓝”这个名号只会给我带来灾难,我讨厌它。可即便如此,我内心深处却不能压制地为这一名号感到一丝喜悦,这喜悦的感觉在理智的威严下显得很微弱,但却又那么明显,那么不可忽略。我为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即是如此讨厌,而为何却又如此喜欢?矛盾,矛盾总是一个不错的让人进步的支点,有矛盾的地方就会有新的发现。
经过我内心一遍又一遍的体会,体会那浮丝般漂游在我心底的喜悦,我最终发现,那是荣誉感。“独命阿蓝”这个名号别人喜欢,我也是人,我也喜欢,感觉就像是对我贩毒事业的一种认可。这么一个如此动听的名号,在帮派林立的黑道上好似一颗标新立异的明星。我喜欢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或许我一直一个人也就是为了追求与众不同吧,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这份与众不同的荣誉,对我来说可能真的只会带来灾难,可荣誉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向往,是一种天赋,理智所无法抹杀的弱点。
人是无法抵制荣誉的诱惑的,尤其是男人。男人说白了也就是一种雄性动物,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从生命的伊始到现今,每一个生命从一出生就伴随着一个神圣的使命,那就是繁衍后代。繁衍是延续自己种族的唯一方式,繁衍这一思想,从最初的单细胞生物至今,是所以有生命物质的统一条码,为了争夺生育资源,雄性动物往往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吸引雌性的注意,同时击败同性,如孔雀开屏、如雄狮搏斗、如青蛙鸣叫,乃至小小的昆虫也有自己的方式。我想,吸引外界的注意,那就是荣誉感的伊始吧。
我计划中的助手,他一定要聪明、果断、身手敏捷,还要善于隐藏。因为我想当我在和别人交易的时候,我的助手能够隐藏在某个地方,拿着狙击枪保护我,而不是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陷入险境。思来想去,也可能是受了胖子的影响吧,我把目标人群定在小偷身上。
当然,除了我想要的特质外,我的助手的思维要和我在同一频率上,而且,他要有缺陷,让我能够有突破口取得他的人心,让他可以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为我万死不辞。
我来到一个祥和的内地小城市,远离我的活动区,这样可以减少有人认出我的几率。寻找助手,应该是我“独命阿蓝”最后一次一个人的行动了吧。
这个小城市很简单,少有像大城市那样灯红酒绿的生活,所以,在这里找到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去当小偷的人的机会会大一点。好逸恶劳的人总是信不过的,但如果是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原因而去当的小偷,那就会变得很信得过。
公交车一般都是小偷作案的高发区,我就在公交车上寻找着我想要的助手。几天内,我跟踪调查了几个目标,可他们得手后都是立马把偷来的钱挥霍一空,然后又继续回来作案。他们的目标只是钱,如果我找这样的人当助手,我想,他们以后不是为了钱而出卖我,就是为了钱直接把我干掉,没几天我就得死在他们手里。
寻找一个理想的助手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好多,比我往常的交易还难。我设想的理性助手是,他必须受到生活的打击,而且现在还处于困境中,不得已而去做小偷,他的目标不是钱,而是钱背后能填补他生活的某种意义。同时,他最好还能对当今的社会有那么一点憎恨,这样我才容易说服他给我这个毒贩子当保镖。可是好难,我们这个民族的人比较内敛,在生活上受到打击后,往往都只是会默默承受,不会想到去做一些卑劣的事情来填补自己的所需。去做小偷这样一类卑劣事情的人往往都是卑劣之人,很少有“好人”因为迫不得已去当小偷,而我要找的就是那种有原则而又为现实低头的人。
我每一天都在坐公交车,看到合适的目标就会跟踪调查好几天,不行就换,不行再换。终于,我这个罪恶之人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我有幸找到了我的理想助手,他叫小雨。
小雨很年轻,二十来岁这样,这么年轻就走上小偷这一条路,我想其中肯定有故事,虽然我这个二十来岁的人已经是一个资深毒贩子了。二十来岁的人,一般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负担,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在自己正值青春的时候就背上小偷的辱名。
小雨长的有点小帅,可是他善于融入人群,在公交车上,即使他长的帅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而且他偷钱的手法很娴熟,又快又准,同时,他选择的作案对象也不赖,他通常会选择那些显摆的人作为下手目标。喜欢显摆的人通常陶醉于自己的显摆,尤其是在公交车这样人员密集的地方,而且显摆的人通常也会惹人讨厌,偷这样的人,别人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指出来,只会幸灾乐祸——小样,让你显摆,活该,偷这样的人多一份安全。最重要的是,显摆之人通常有点小钱,值得偷,而且偷了对他的生活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像贫苦大众,被偷了一次跟放了一次血似的。
小雨每次得手后,两眼就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充满了惭愧,不是得意,也不是警惕地继续打量周围。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上帝给了人一张会说谎的嘴巴,同时也给了人一双表达心灵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得到,小雨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个可以让“独命阿蓝”成为过去的人。对于我来说,感觉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我跟踪了小雨足足半个月,之所以这么久,那是因为小雨他值得我为他这么花心思。我感觉小雨像是上天给予我的惠赠,我要准备好十足的把握,取得这份礼物。而且我不仅要全面了解小雨的为人,同时还要寻找他内心的漏洞,让他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心灵上的某种需求而来当我的助手。因为如果小雨是为了某种利益才跟了我,那有一天他也可能为了其他利益而背叛我。可能是受大佬影响的原因吧,我决定改变我一向以利益为主的做事风格,这次要从灵魂上搞定小雨。
经过一系列的跟踪调查,我完全掌握了小雨的情况。一年前,小雨和他的父母一起驾车出游,不幸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拦腰撞上,小雨的母亲当场死亡,他和他父亲都身受重伤。经过抢救,小雨和他的父亲都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他的父亲留下了很深的后遗症,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为了给父亲治病,小雨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借跑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最后无可奈何走上了小偷这条路。可以说小雨是不得已而为贼。最不能让小雨释怀的是,撞他一家的那辆大货车逃逸并没有被抓到,现在路口到处都是摄像头,怎么可能抓不到。可小雨身单力薄,社会经验尚浅,无从申述,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大车祸,小雨知道生命的珍贵,也不想用自燃或者什么危险的方式来引起社会的关注,只能默默无声地扛起自己瘫痪的父亲。
对小雨的了解越多,越是感觉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回到我的住处,躺在床上,等。一贯的做法,在做事之前我都要酝酿一下感觉,感觉到了,就可以动身去做了。
这次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觉得是时候了,便起身去找小雨。
小雨不会经常在同一路公交车上作案,这样容易被司机发现,现在的小偷多了,连公交车司机都练就了一身火眼真睛的本领。可就算这样也难不倒我,我还是可以轻松地找到小雨。
但这一次我不仅仅只是找到小雨,我还要在他的心里留下点什么,第一印象很重要,他以后可是直接关系着我生命安全的人啊。
我选择在晚上行动,小雨他也是晚上行动较多,大家都是图个安全。这次我要让小雨盯上我,来偷我,好掉进我设计好的圈套里。但是这有一点难度,小雨的洞察能力很强,他几乎一上车就选好了作案目标,然后就直接奔目标而去。如果我和他一同上车的话,他很可能就选的是其他人而不是我。因为小雨他选择的车辆人都比较挤,不好移动,他大部分都是选择已在车上的人靠近,所以我要想成为他的猎物,就要在他的上一站上车。
要想成为猎物,当然还要显摆一点,这次我穿有点花,而且衣服都是没有兜的那种,这样我再别个腰包,小雨肯定认为我的东西都在腰包里。我还把腰包别在后面,再戴个耳机,当然,我全身上下都必须是名牌,我想,他这下肯定跑不了了。
要想成为小雨的目标还得靠点运气,我不可能算得很准他会在何时何地上哪辆车并选择目标,所以,我只能在他最常下手的路线上等他。还好,小雨他父亲的医药费开销很大,小雨的作案频率很高。
我打了一辆的士到小雨经常出没的地方,来回地坐那段路上的公交车,可事与愿违,一整夜我都没有见到小雨,他应该去了别处了吧。
连续这样好几天我都没有被小雨盯上,倒是这几天里我被好几个的士司机提醒我这样的穿着不行,容易被扒手光顾。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我戴的耳机是经过我精心改造的。那耳机其实已经不是耳机了,倒像是医生用的听诊器。耳机的末端连着我的腰包,只要有人拉我腰包的拉链或者用刀子划,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期间有一个不是小雨的扒手想扒我,被我巧妙地避开了。那货肯定在郁闷,是不是今天他的运气不好。其实他不知道,这腰包,只有小雨能扒。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那么多天,终于让我等到小雨了。晚上8点,我在车上等待,车一靠站,小雨恰好也在那个车站。他一见车上的我一眼就盯上了我,上帝给了我们一张说谎话的嘴巴,同时也给我们一双说真话的眼睛。当然,我也注意到了他看我的眼睛,他是在看我有没有注意到他。但是我戴着墨镜,他看不出来。
小雨一上车就往我这边靠,8点钟的公交车很拥挤,有出去玩的,吃饭的,加班刚下班的。朦胧的月色容易使人的注意力迷失,小雨这时候下手,恰到好处。
车过了一站,小雨没有动手。又过了一站,他好像按耐不住要行动了。车启动的一刹那,我的耳机里传来“嘶嘶”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在割我的包。我继续装作听着音乐很享受的样子,享受着小雨他那自以为聪明的愚蠢,任他割。
我的腰包里只有一个钱包,其他什么也没有,这样做一是为了方便小雨他偷,我可不想他因为偷我失败而被弄进警察局有个前科;二是可以让耳机里的声响更加清晰。
“嗖”的一声传入我的耳畔,紧接着耳机里就没有声音了。我知道小雨他得手了,现在轮到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其实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是你不知道别人已经知道了你所做的蠢事,而且你还在那里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车一到站,小雨立马下车,我并没有紧跟其后,而是隔了两三个人再下车。
下车的这个地方我知道,这里有个阴暗的小角落,是个死胡同,那是小雨每次作案得手后数钱和丢弃钱包的地方。
我快速移动到那个小角落,抓小雨个现行。
不出我所意料,我一到那里,就看到小雨在那里数钱。小雨虽然聪明,但还是逃不过人性的束缚,人总是不厌其烦地沉浸在自己的成就中。所以,小雨得手后总会找个地方来欣赏自己的成果。
我:“数对了吗,是不是一万块?”
我故意放很多钱给小雨偷,好拖延他,更重要的是,钱越多,越能给予他震撼,从心底驯服他。
小雨见自己被失主抓个现行,惊讶,恐惧,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这是他的第一次。
小雨立马拿出割我腰包的那把小刀指着我,然后用恶狠狠而又颤抖的声音对我喊到:“你,让开。”
我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格洛克17型手枪:“这个型号的手枪在世界上50多个国家的军队和警察中使用,如果我现在用这把枪毙了你,不为过吧?”
小雨惊呆了,他不知道我竟然有枪,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己竟然扒了我这样一个“狠角色”。
我:“怕了?你是不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遇到我这样一个‘狠角色’?”
小雨可能由于惊吓过度,说不出来话了。像小雨这样的小混混,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觉得这样的场面足够吓唬他的了。
我用枪指着他:“回答我。”
我需要小雨他对我回答说“是”,征服一个人内心的一个好方法是让他不停地对自己说“是”,不停地认同自己的观点。
小雨很慌张:“是,是做梦也想不到。”
我笑笑:“看,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我把它变成现实了。”
小雨很茫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小雨把他手里的刀子和钱放在旁边的垃圾箱顶上:“放我了吧,我已经很惨了。”
我:“我知道,你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父亲,也挺不容易的。”
小雨更加茫然了:“我们认识?”
我:“不认识。”
小雨:“那你是警察?”
我:“更不是。”
小雨:“那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需要照顾的老爸?”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小雨的问题:“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小雨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小偷”这样的字眼对于二十几岁的他来说太过敏感,他想逃避,他一直都在逃避吧。
我替他回答,直面刺到他的痛处:“小偷,你是小偷。”
我继续发问:“你知道你当小偷的后果吗?”
小雨:“知道,被抓。”
小雨无奈地展示现在的处境,因为他现在就是被抓了。
我:“仅仅是被抓那么简单而已吗?你想的还是太少了。你当一个小偷,目的是什么?难道你的目的就只是想解决你和你老爸的温饱?难道你就不想医好你的老爸?你当小偷,从起点上来讲已经失去了医好你老爸的可能,你偷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钱去医好你的老爸,不是吗?还有,你当小偷,万一有一天你被抓进去了,虽然也关不久,但是这段时间你老爸谁来照顾?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就选择当小偷了?”
小雨被我这么一说,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小雨:“我没有选择,我除了去偷东西已经不会什么了。”
我:“你可以去工地上干苦力啊,这样你和你老爸肯定也饿不着,而且还少了你被抓进去的风险,不是吗?难道你是怕苦怕累或者是怕丢面子才选择了当小偷?”
我知道小雨不是因为怕苦怕累怕丢面子,如果他是怕苦怕累怕丢面子,那他就不会那么努力地支撑着他的父亲了。年纪轻轻的他经历的太多,承受的也太多,我只是想在他自己坚强起来之后,教他怎么样去认识自己的心,因为我需要他的心。
小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能是听了我这么一说,他真的就觉得自己是怕苦怕累怕丢面子的人吧。
小雨:“我……”
我:“你不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去当小偷吧?那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爱。你爱你老爸,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医好你老爸的可能,你做了你所能及的最赚钱的工作——偷,哪怕有风险,因为你最渴望的还是医好你老爸,所以你愿意冒风险,冒任何风险。你老爸对你来说太重要,你不想失去他。”
有时候人的思想是需要引导的。这个世界上有主见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的思想都是朦胧的,飘忽不定的,他们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改变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人的内心本身就会对一件事情产生很多种想法,我们大多数时候只是偏向了某种想法,而不是有理由地选择,而当别人给了我们一点点理由后,我们立马会动摇自己原来的想法,因为自己的偏向没有人家的理由更有理由。
我现在要拿下小雨,首先我得让他加强一个意识——他的父亲对于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不管小雨是不是因为伦理道德问题才不抛弃他的父亲,但至少他是偏向了他的父亲,我要让他的偏向变成理由。父亲最为重要之后,那么为了医好父亲就可以做任何事情。我要引导小雨的思维,他现在当小偷那是因为他的机会只能到达当小偷的这个程度,他可以为了他父亲做任何事情,做比当小偷更为过分的事情,只要有机会,例如,我接下来要和他说的“毒贩子”这个职业。
我继续道:“我们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其实并不是偶然,可能对于你来说是,你和我的区别其实就是偶然和必然的区别。”
小雨:“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偷了你的钱包这件事情其实是你计划好的?”
小雨很聪明,我没有看错。
我:“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自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别人的一点小手法就足以让你死翘翘。”
小雨还是不明白这一切:“难道你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教导我改邪归正?如果是,我改。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啊?”
我:“因为我喜欢你。我没有那么高尚,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道明了来意:“我今天来这里不只是简单的给你上上课的,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医好你父亲的机会。”
小雨:“什么机会?”
我:“做我的助手。直说吧,我呢,是一个贩毒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做,现在我不想一个人做了,想要一个人来帮我,然后我就看上了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了解你所有的情况又为什么设计让你来偷我的原因。我只想说,你很弱,太弱了,但我可以帮你,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扒到一个贩毒的吧,我帮你实现了,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立马拥有一笔钱,然后把你老爹医好,我同样可以帮你实现。想想这个社会给了你什么,贫穷,歧视,不公平,如果你现在答应跟着我,你旁边的那一万块钱就是你的,这把枪也给你,我还会找人来医治你的老爸,如何?”
小雨略作思考,我看得出来他那思考是假装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会答应的,毕竟我手里有枪。我只告诉了他他答应以后的事情,没有说他不答应以后的事情,他不知道如果他拒绝我以后会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愿冒这样的险。他假装的思考是为了想让我觉得他后面的答应是认真的,真可笑。
小雨:“好,为了我爹,我答应你。”
我把枪丢给他:“成交。”便转身要走。
“咔”,是撞针的声音,我知道小雨在向我开枪,不过枪里面没有子弹。我怎么可能会笨到拿自己的生命去试探小雨,小雨他终究只是我的一单生意,我的原则不会变,安全第一。
不过小雨现在向我开枪我非常理解,从一个小小的扒手要立马转变成一个毒贩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或许小雨只是想为了他老爸去做一点不那么坏的坏事,小偷这样程度的事情他可以接受,但是现在我要让他当一个毒贩子,那就是十分坏的坏事了,心理上的突变会使人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而且,小雨还没有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果我很弱,没两天他就被抓住了,那就不是关几天的事情了,他还要为他的父亲着想。而且,他老爸要是知道他当了毒贩子的话,肯定也会伤心的。所以说,他现在排斥我是情有可原的。
我头也不回:“我说过,你还太弱,你想什么做什么我都了如指掌,我原谅你这一次对着我扣动扳机,但如果还有下次,我定不饶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就在你家的大门上画一个大X,我会再找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我蛮喜欢你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那一万块你就留着吧,就当我做慈善了,你也好休息几天陪陪你老爸。”
说完,我便离开了。
我要让小雨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我并不强迫他,如果他以后愿意跟着我干,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我需要他心甘情愿,这很重要。但我也用了卑鄙的一招,那是大龙教我的。之前大龙招我的时候没有成功,他依旧“慷慨”地把他的名号说给我随便用,有人欺负我就报他名字,这是一个圈套,报了大龙的名字就是大龙的人了,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是我知道,小雨是很难拒接我那一万块钱的。
我感觉,这次行动和我以前的作风有点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我思索不得而知,总感觉深度不够,一种莫名的空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