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士大陆,在浩瀚飘渺的宇宙之中,实则是一个碗口大小的星球。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着千万种生灵和亿万类植被……其中,以人最为灵通,可以说是万物之灵、万物之首。
整个星球是水多地少,多崇山峻岭,少平坦原野。整个陆地也被东西南北四海相隔,其中最大的一块陆地,便是这幻灵帝国。
而对于幻士,则是没有国限的,整个大陆都是以其为修练根本。幻,乃玄门入境之灵;士,乃使幻弄术之人。故而幻士一说,即是是懂得玄幻之术的人。
出生于幻士大陆上的人们,身体内都有一种名为“灵元子”的特殊物质存在。这样的物质是天生的,自然形成的。它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
而随着个人的年龄增长,灵元子也会不断地活跃增长。但这种增长速度是自然的、且十分缓慢的。直到每个个人的年龄到达八岁时段,灵元子才会自然地停止生长,呈现出一种滞态,而构成灵元子的五种元素也会随之减少。
幻士大陆历经千万世,有许多地高深幻士对这种滞态长期的进行研究、探索,最终得出了一种极为系统、并且十分规范的结论,那便是对灵元子进行“觉悟”,即通过一种质地近乎完美的冰晶,来探测这种滞态还能否继续修练下去。
为了更加的集中这种觉悟仪式的正式性,幻士大陆上的一些老祖为此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即揽月阁。
揽月阁,可谓是整个幻士大陆上最具尊崇和威严的幻士机构,他的职责除了专门的为民众举行觉悟仪式外,还承载着各个帝国的政治要务,其实权仅次于帝国君王。揽月阁虽然只秉承着议政绝不参政的原则,可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往往能够左使各个君王的决议。
此时大陆上一片祥和之态,就跟揽月阁的调和有着莫大的关系……
接受觉悟仪式的孩子们,通过测验后,滞态下的灵元子组成元素如果还剩两种、或者两种以上存在的,那便是可修练的灵元子。相反,则就失去了继续修练灵元子的条件,也就没有资格成为所谓的幻士或者武士,只能成为一名普通人。
幻士和武士,是两种不同的职业,是通过觉悟后,揽月阁自行分配的,其目的便是为了辨别二者的不同。
幻士,即是组成灵元子的元素有两种以上存在的人,(即为三种,或者三种以上存在的人);而武士,则只有两种元素存在的人。
那么幻士和武士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可以通过初级心法的学习,进行猎杀神兽,从而获得可召唤幻士套装的幻士腰带,并且在获得腰带后继续学习高级幻士心法,以取得幻界中最为高深的能力——幻技!
而武士则不具备此种职能。当然,一名武士若是修为达到了顶峰,同样也可以战胜一名实力不俗的幻士。换句话说,就是即便一名幻士,在武士面前也并非是无敌的。相同能力之下,幻士也未必能够斗得过武士。这一切也就看个人天赋与学问的高深程度了。
所以,无论是幻士还是武士,在大陆上都会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这也是为何所有人,特别是家境贫寒的人,那么在乎幻士觉悟仪式的原因了——改变现状,奔上光明的唯一途径。
作为家境贫寒、且到了参加仪式年龄的小旗云,当然也是对这一切向往已久。
回到家中,小旗云闷闷不乐的独自在小庭院里坐着,任由那春日下的清风拂面、暖阳射身,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却始终凝视着前方空荡荡的山间,眉宇间,夹杂了太多的心事。
“这里纵有碧泉洞天、蜂飞蝶舞,他也不愿多加滞留”,这是多少年来,发自内心的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由他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小小的年纪,他早已明白生活中的苦难困惑,每日看着母亲辛劳为家,他也总是盼望着自己快些长大,用自己的臂膀担负起家的责任。
然而期盼了许久的机会,虽然如期而至,却是充满了沮丧和难以理解的痛。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些痴呆。厨房里一股鲜香兀自飘了过来,钻进了他的鼻孔,可此时的他,却无心去倾闻,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那儿时的梦想。
“云儿,蛇羹做好了,快进来吃饭吧。”厨房里,母亲一边盛着香喷喷的蛇羹,一边向着庭院喊道。
“嗯,你先吃吧”,母亲的呼唤让他从杂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妈妈,我有点困了,想去睡一会儿。”说完便站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内心的想法给予的否决吧。
“味道很鲜美,确定现在不吃吗?”母亲出了厨房,冲他举了举手中的碗。
他牵强的笑了笑,说:“真的不饿,就是困……妈妈,我进去睡了。”
蓝铃钰还想再说什么,可儿子已经快步走进了屋。儿子虽然在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可身为母亲的她,又怎会不明白儿子的想法呢?“行,你先睡会儿,蛇羹我给你留着,中午一块吃吧。”
将手中的蛇羹倒进了锅里,盖上锅盖后,蓝铃钰转身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庭院西北角的一间小茅草屋门前。这小屋从外观看极其破旧,若不是走近了看,还真以为它是个草垛呢。
许是堆积杂货、杂物的储藏间吧……
蓝铃钰从腰间拿出一个发簪大小的钥匙,打开了门,顷刻间,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吸进咽喉里,有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她一边伸出手扑打着浓烈的霉味,一边取出火折子。进门后,她点燃了挂在门框上的一盏松油灯,漆黑的小屋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细看后,却发现这小屋并非预想中的储藏室,而是一间供奉着排位的祀堂。这里的布置极为简单,只有一张香案、两个跪垫,香案上则有一块黑色的木质排位,似乎好久不曾打扫过,香案和排位上都落满了灰尘。
蓝铃钰走到香案前,将落满的浮灰一一擦拭干净后,便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灵牌面前的两根白烛,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的做起了祷告。借着灯光,可以看见那灵牌上朱红色的字迹,“云天剑之灵位”。原来此处供奉的并不是她的先人,而是一把剑。
云天剑——不错,正是那置于香案右端,平放在一座木架上的那柄青蓝色宝剑。剑鞘色呈青蓝,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阴森的光芒,使人有种模糊和诡异的感觉,整个剑长三尺六寸,宽足三寸。剑柄处,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镶刻其上,龙首仰天长啸,似有气吞山河之姿。
“八年来,我每日都在担惊受怕,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我也知道,云儿终有一天会长大的,而这一天也会很快的来到……”半晌,蓝铃钰睁开了双眼,看着那柄散发着寒光的宝剑。
她抚摸着眼前的牌位,有些哽咽地说道:“难道真的要让云儿走你的路?我……我不敢,甚至连想也不敢想。可,可如果让他永远的呆在这里,过着这苦闷无味地生活,我又不实在不忍心……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是啊,她知道此时的儿子,面前有两条路,虽然相互矛盾,可她又不得不替儿子做出选择。看着儿子失望伤心的眼神,她很心痛,她知道儿子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绝不仅仅是那碗散发着香气的蛇羹。
云儿聪明勇敢,孝顺懂事,凡事也都为她着想,假如她用强硬的姿态为他做出选择,她相信,小云儿一定会安然的接受,可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多么的残忍……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至于云儿的身体条件,也并非她所说的那样,家境虽然贫寒,可他却并没有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娇小柔弱,相反,他的体格却异常的强壮,在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中,还真是个天赋异凛的人。
身体的优势似乎是修练幻术的奇才,而他和善仁义的秉性又深得邻人喜爱。老杰克常与人这样夸赞蓝旗云:“此子虽生在寒窑,却有贵人之气,若得幻士之能,他日必成大器!”。
当然,别人的夸赞,在没有实质性的验证前,终归也只是一句谬赞罢了。
待那白烛燃烧过半,已是过了阳光明媚的午后。转眼间,残阳如血般挂在西边,静谧的小庭院已被昏暗所遮掩。
“妈妈”。
不知何时,蓝旗云站在了祀堂门口,看着母亲憔悴的、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哀伤,“我想好了,明天的觉悟仪式,我不去参加了……”。
蓝铃钰回过身,露出一抹慈母般的微信,走到他身前,说道:“妈妈……也想通了,觉悟仪式你必须去参加。”
“什么?妈妈你……”
小旗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妈妈是说真的吗?”
“妈妈骗过你吗?”蓝铃钰认真的回道。
小旗云有些激动,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妈妈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莫不是那云天剑显了灵,点化了妈妈?
“不过。”未等他开心的笑起来,母亲随后说道:“你得先答应妈妈一件事情。”
“我就说嘛,妈妈肯定不会轻易改变的。”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终归是可以参加仪式了。”
“是什么事啊,妈妈。”蓝旗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看着儿子那由开心瞬间转为担心的神情,母亲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瓜,说道:“小鬼精,这么紧张干什么,妈妈不会让你难做的。”
“哦……”
蓝铃钰严肃地说道:“明日仪式后,倘若你是幻士之身,妈妈便随你做选择;但若不是,则你必须老实呆在此处,再不要做其他打算。”
母亲一边说,他也一边思索着。待母亲说完,他问道:“那若是武士之身,又该如何选择呢?”
“若是武士啊,那我们都不要做决定了。”
“那让谁选?”
母亲回过头向那祀堂中香案上的排位看了一眼,便笑着离开了祀堂,径直向厨房走去。
“云天剑?!”
蓝旗云立在祀堂门口,久久没有离开,短小的身影在黑幕中渐渐消失,只是那缕背影是那样的充满了无奈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