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依旧瞪着他,却是说不出话来;向阳微微一笑,道:“师姐,我永远都记得你曾经待我好,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只是,我亏欠锦绣太多,不知不觉间,也爱恋她太深……就算她死了,我心里也容不下旁人!”
月疏桐闻言,倏然抱着双膝埋头大哭起来;向阳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再不说话。眼神,却是一片飘渺消沉,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千里雪原,千百年来一成不变;他不知道自己是心痛,还是心死,仅是感觉说不出的悲哀,眼角滑落两粒清泪,也浑然不觉。
良久,月疏桐突然叹道:“大道无情,我修行这多年,却是直至现下,才真正的参悟领会;我之所以不得道,是因我有妄心,因我执着万物、贪求生死,自己给自己增加烦恼,是以,重生前后,皆是沉沦苦海,永失真道。”
微顿,她自顾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师姐……!”向阳话未说完,突听天地间响起一道轻柔的人声,“你之心,竟是明亮如镜,那你该当知晓,明镜乃不变,变的乃是你之心;镜外有何物,那镜内便有何物,非是镜有尘,而是心有尘。”
月疏桐站起身来,笑得十分艰难,却是道:“是了!镜乃随心,随万物之变化而变化;镜,仅是如实的反衬了世间万事万物;人之心,生来本净,烦恼,是乃自己找,自己生。”
那轻柔的嗓音笑道:“孺子可教!”话落,一道白光洒落,一个年轻女子在两人身前七、八丈外的半空中幻化成形。这女子发鬓高挽,一袭洁白的轻纱,神色淡然祥和,朦朦胧胧的光晕从她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荡漾开来,飘然出尘。
向阳一见这女子,呆了一下,心间瞬间涌上来一股莫名的亲切与温暖,隐隐的,还有种怪异的委屈与心酸。
这女子手持一柄两尺来长的青玉拂尘,拂尘银丝晃动一顿,她轻声道:“少主竟是来了,何需躲躲藏藏,该是现身相见才是。”
“少主”二字刚落,众人身侧数丈外,光影凸显,一道透明发光的人影诡异之极的凭空出现;却是玉无寒。
玉无寒肩上扛着一柄三丈大小的银色巨斧,这巨斧斧刃锋利,寒光闪闪,斧身雕刻着山川河流,草木星辰;他纵身一跃,跳至向阳身边,笑嘻嘻地道:“混蛋小子,盘古斧我给你偷来了,你速速去劈开那巨大的天地结界。”
向阳闻言莞尔,转头,对着那女子颤声道:“敢问仙子,你我是否相识?”
玉无寒吊儿郎当的揽住他的肩头,嗤笑道:“你怎会与她相识,我这数百年里,也仅见过她一面,还不知她唤何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