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香车,
醇酒美人。
锦衣玉食,
名犬英雄。
马车内流香扑鼻,胡小二便是被这扑鼻的香气给唤醒的。
马车内半卧半立着一条非常健硕的阔耳长腿的猎狗,它的身上披着一串五彩缤纷的鲜花。它的嘴里衔着一只非常精致的花蓝,花蓝里亦插满了鲜花。
漆黑的马,漆黑的车子。黑的发亮,发亮的车厢内也缀满了鲜花。
一切都是花的世界!五彩缤纷的世界!花香扑鼻!
车厢内还有一个“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绝色美人。
胡小二初睁双眼,第一个跃入眼帘的并不是那条矫健的猎狗,而是如此绝色的美女。
胡小二第一眼看见的是她那水剪般的双眸,然后是花生般的丹脸。
她的云鬓轻梳如蝉翼,娥眉淡拂似春山,朱唇下点缀一颗夭桃,皓齿间排两行碎玉。她的身材苗条颀长,体态令人难以置信地轻盈,她的一颦一笑意态妖娆,迥出伦辈,十分可人,有如织女初下瑶台,浑似嫦娥擅离月宫。
胡小二有点痴了。
胡小二听她轻声道:“醒了!小翠快些将食盒内的‘十二锦龙羹’端来”。
一个青衣少女答道:“是!”
那小翠亦长得眸清可爱,鬓耸堪观,肌肤玉嫩,意态幽花。
“少侠请先用羹。”那绝色美人端过一碗“十二锦龙羹”,她那修长而柔软的手指,冰清玉洁非常丰美,胡小二为之目眩。
胡小二喝完“十二锦龙羹”,丹田渐渐发热,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他欠了欠身轻声道:“大恩不言报,冒昧一声,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柳思思。”她指了指那位青衣少女道:“她叫小翠。”
“这位叫石婆婆。”她指了指小翠身后那位身材矮小的老妈。
胡小二这时候才发现小翠深后坐着一位老女人,只见她头发花白,脸有些过长,宽度与长度极不相称,活像一只苞米,大头朝下镶嵌在脖子上,她为了掩饰这伤心的缺陷,夸张地把前额上仅有的几绺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在剩余的空间,镶上一只尖尖的鼻子,嵌入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彼此担心相距太远,结果被压缩成一团,留下一块又长又尖的下巴,一张嘴又大又阔,一直开到耳根,活象一头凤头母鸡,令人发呕。与柳思思、小翠坐在一起显得很怪诞。
“请问少侠大名?”柳思思柔声道,这声音非常动听,充满诱惑,胡小二听得都有点痴了。
胡小二道:“不敢,我姓胡,大名没有,小名到有一个,人们都叫我胡小二。”他说得很轻,说得很淡,可是传到柳思思的耳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江湖上不知道玉屏山庄的本就不多,而不知道胡小二的又有多少?胡小二虽年岁不大,可是他的侠名却已名播四方。
漆黑的车,漆黑马。
漆黑的健马在奔驰,黑马全身溜光发亮,显然是千里良驹。
车窗外已经有乳白色的烟雾升起,车厢里的灯光更柔和。
柳思思微微地笑着,她向人笑的时候仿佛满园春色忽然在你眼前开放。无任是谁都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胡小二睁开的眼睛又慢慢地闭了起来。
柳思思柔声道:“胡大侠可是累了?你好象连看都不愿看我,为什么?”
胡小二道:“因为车厢太小,我是一个禁不起诱惑的人。”
胡小二刚说完,心中已暗暗后悔,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与柳思思坐在马车里。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唐突佳人?更何况柳姑娘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柳思思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她的笑容依然存在,因为世上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赞她的美丽。
如果说世上的男人最爱争夺的是“名利”,那么女人最喜欢听的赞美便是夸赞她的“美丽”。
她没有摆弄风情,却已是风情万种;她没有卖弄风骚,却已是风骚入骨。
她只是腮飞酡红,已迷住了胡小二的眼睛。
胡小二看得有点醉了。
柳思思将手里的一朵鲜花送到胡小二的面前,悦声道:“胡大侠你累了,你该休息了。”
胡小二凝视她手里的鲜花,花虽鲜艳,她的手却更美,她用她那双纤秀柔美的手轻轻地将鲜花插在胡小二衣襟上,胡小二慢慢地瞌上了沉重的眼睛,似已睡着。
车马前行,冲破了浓雾。
雾虽浓,却是晨雾,慢慢的长夜已将结束。
马车转过几条街后,渐渐有了人声,只听见有的人在喊车唤马,有的人在送客。
一个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娇笑道:“胡大少、罗大爷明天你们可千万要早些过来,我一定亲自下厨房露几手绝活等你们来吃晚饭,正好我这还备有几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呢。”
一个男人大笑道:“好好好,再红怎么会有我们巧巧红呢?只要胡大少家里那母夜叉不发威,我们一定来。”
又有一个老太婆笑道:“最好将张守备,谢捕快也找来,我们的甜甜,红红想他们都快想疯了。”
另一个男人吃吃笑道:“只怕想的不是他们人吧,而是他们的银子吧。”
老太婆道:“哎吆,胡大少,你千万莫要冤枉好人,我们家姑娘对别人虽然是假情假意,但对你们四位可是真心的呀。”
罗大爷道:“巧巧,你对我真的和别人不同么?”
那巧巧撒娇道:“哎吆吆,罗大爷,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真的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么?”
于是罗大爷,胡大少又是一阵错把肉麻当幽默的大笑,马车才算走了。
过了半晌,那巧巧道:“罗老猪,明天若不送来一对镯子,我若是不给他一点颜色才怪。”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柳思思的脸色更显妩媚,更充满了诱惑道:“胡大侠可要到怡红院内坐坐?”
这种地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来的,特别是那些负有侠名的江湖人。
胡小二终于明白:柳思思为什么极具诱惑力?
这种地方出去的人当然极具诱惑力!
胡小二朗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柳姑娘还是我的恩人,我胡小二大恩还没有谢呢!”
说话间,胡小二已跃下马车。只见眼前是两扇朱红的大门,大门前悬着两盏朱红的灯笼,上面写着“怡红院”三个字。此刻正有两个黑衣汉子,正在门前打扫,还有一个身穿红色缎子长袍的人,负手站在台阶上,望着左首的灯笼道:“这上面有些地方被薰黑了,明天换盏新的。”
只见他年纪在四十上下,仍然风采翩翩,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衣服也非常合体。这种人竟会站在妓院门口的台阶上,像是以妓院的**自居,在胡小二看来,确实是一件怪事。
柳思思走进来的时候,那红衣汉子竟似非常的尊敬。胡小二跟着他们穿过两重院落,起初胡小二并不觉得这怡红院与别的妓院有什么不同,这两重院子显然只是招待普通的客人,但是一走入后面的大花园,这里确实与众不同,此刻虽已是深秋时分,但是花园却仍然百花似锦,花香醉人,小桥流水,山石亭台,掩映着十几座精致的小楼。
花院的角落上,有一道月牙门,穿过这道门,有一个更清雅的小园,小园中有花,也有一座更精致的小楼,小楼内灯火明亮。
“这座楼叫‘月满楼’,是我家姑娘休息的地方,胡大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青衣小翠道。
胡小二道:“既已知道柳姑娘的住地,在下还是就此别过吧。”
红衣汉子道:“胡大侠可否到偏房休息,用过早饭再走勿迟?”
胡小二道:“不再打扰了,柳姑娘救命之恩,我胡小二定当来日相报!”说完脚下一踮,已上了墙头,再展轻功,已消失在浓浓的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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