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沈家四秀。”他清浅笑道,如玉的容颜因清浅的笑容变得更加瞩目夺人。
温和的眸子凝望着她的眼,恍若璀璨交辉的星月,逼得让她不敢直视。
“离安,怎么是你?”闻声,慕白一愣,他方才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那道声音猛然一震,却不曾想这却是楚离安干得好事儿,但瞧见楚离安后,慕白爽朗一笑,倒也不追究,手腕轻轻一翻转,折扇便宛若一只蝴蝶的翅膀撑开,掩住了唇角
慕白不免笑,“啧,你倒是有得闲心去来参加一个庶出女的及笄礼,莫不是楚王府呆腻了?还是你那所谓继母的懒得瞧你把你给赶出来了?”
“怎么?本世子出不出府与你何干?”楚离安变了神色,虽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那眸子里却是多了几分冷意,冷冷的盯着慕白,逼得慕白的心不免一虚。
“不过是说说罢了,至于动了真格吗?”慕白揉了揉方才折扇抵着沈素枝下巴的那只手。
楚离安冷冷盯着慕白,全然不顾慕白被内力震的青紫的手腕。
慕白也不好再打趣,一只手搭在楚离安的肩上,一只手依旧手执撑开的折扇掩着嘴,低声道:“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我方才不过是碰了人家姑娘一下,你瞧瞧,你用了多大的力道,竟将我的腕震得青紫一片。”
怕是也只有楚离安一人知晓他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不过是四成罢,尚且还余了些许力道,若不是看在慕白还是他拜过靶子的份上,要换了旁人,定然是要废了那人的手。
“碰?你下手不知分寸,没轻没重,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你是要废了人家姑娘的下颚,”楚离安甩开慕白的手,淡然道,“若你仅仅只是碰了碰,那我便是尚未使出半分内力,不过是你自己的身体原因,怎能怨得我?”
慕白只觉一口甜血堵在喉间,竟是再找不到半分反驳之言。
好容易咽下喉间的血,慕白却是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眉开眼笑,只顾自言自语的低声咒骂着,半晌,这才继续道:“你莫不是中意人家姑娘了吧。”
“瞎胡说八道什么呢!”楚离安喝道,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寒意刺骨的冰冷。
“慕公子可真真是说笑了,我与世子左不过才见了两面,怎来的中意?还望慕公子不要因你我二人的瓜葛将世子也牵其其中,小女万万受不起,还望慕公子能够收回方才那番话,那小女便既是往不咎,”沈素枝向前走了一步,挺直了背,嘴角扬起一丝得体的浅笑,又道了一遍,“还请,慕白公子,收回方才的话!谢谢!”
她素来是讨厌极了这些流言蜚语,更是厌极了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议论热点,所以,慕白方才那番话,必须收回,这一点,绝不容质疑。
慕白却是轻轻一笑,道:“本公子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般激动,莫不是沈小姐中意世子?”
楚离安也微微蹙眉,冷声呵斥:“慕白,你这般成何体统!”
“慕白公子这番话臣女倒觉得也是极为不妥当。”
一道轻轻的女声传入三人的耳中,沈素枝扭头一看,只见一橙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你?是谁?”沈素枝也没料到眼前的女子竟出口帮了自己,她也自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但二人相识不过是上一世的事情罢了,这一世,二人还是“未曾”见过面的,又何来“早已相识”一说?
“家父许太傅,”她微微欠身作揖,“许家长女,名唤温橙。”
她浅浅笑道。
她的笑,极为明媚,宛若天边的初阳,阳辉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堆散开来,暖得不禁让人心尖一震。
发间琉璃镶金乌苏簪子熠熠闪着金光,眼眸缱绻晕染开浅浅星光,嘴角撕露淡淡余香,广袖一挥,轻轻挑眉,言之:“还请,慕白公子!收回!方才那番话!莫要诋毁一介女子的清誉!”许温橙笑道。
她虽是商量的语气,可言语中透露着不言而喻的不容置疑。
沈素枝最是了解许温橙的人,她虽出生文家,却偏偏生了副武家的性子,长得眉清目秀,一股子弱不经风的气息,可她在京都的女子中,眉宇间的英气却是最为浓厚,甚至镇国大将军的嫡女都未曾比得上一半,这十几年来,她的外表与内在相互冲突,也就形成了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是唯独不可置疑她的行为举动。
“不过是区区玩笑话罢了,怎惹得许秀这般恼怒,”慕白不为所动,依旧笑道。
闻言,许温橙变了神色,眼眸中多了些许冷意。
慕白也绝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之人,他年仅十六便上阵杀敌,冒着抛头颅洒热血的风险去浴血奋战,手染鲜血过活一年,如今又怎会害怕一个尚未及笈的小丫头片子,他自是不肯拉下面子。
许温橙倒真还有些怒了,冷着声道:“再问你一遍,慕白公子,你,究竟收不收回方才那番话!”
她的笑意淡了下去,眉宇间的英气愈发浓烈,一股铮铮的书卷气息弥漫着周身。
“本公子若说不呢?”慕白微微眯起了眼,声音也多了几分寒意。
“若不,那便是要等着本世子出手了?”楚离安风轻云淡的笑道,却在声音里加了些许内力,直直逼向慕白的胸膛,震得慕白只感觉心口一疼,口中便多了腥甜的味道。
血迹顺着慕白的嘴角淌下,在他的柳烟色衣裳上晕染开一片血红。
沈素枝也一愣,楚离安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性情都是极为和善的人,不过是因为上头颁布下来的任务只得让他换上玩世不恭的模样,可说到底,他都是性子极为不错的男子,可如今,今日他便是动了两次手,怕是这慕白也是触到了楚离安的逆鳞。
许温橙见慕白这副样子,扬起唇角,笑容愈发明媚,好似天边的乌云散去,重见光明之色。
可许温橙到底是个女子,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她如今这般幸灾乐祸,心底的柔软被触及,心里也终归有些不好受。
她从袖中拿出一方浅橙色的丝帕递给慕白,清秀的容颜漾起一丝恬淡的笑,浅笑道:
“给你,擦擦血。”
那方浅橙色丝帕的下角,用银线绣着飘忽灵动的小字——“鸢尘”,那是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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