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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鬼娃

夜色已至,斯林菲尔密林深处清冷寂静,只有猫头鹰偶尔在树上呱叫,带来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氛。为确保安全,贝利撒留和哥伦哈尔将治安官特伦萨留在密林之外,两人持剑慢行,脚下不时传来枯枝烂叶被皮靴踏碎的声音。密林里已渐渐冷了下来,皎白的月光从树梢的缝隙中撒下光柱,一些荧光植物也在散发着微光,即便在破败中仍能看到一点往日圣洁的景象。寒意袭来,贝利撒留和哥伦哈尔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灰蓝色的幽魂从树丛中慢慢飘飞出来,轻轻落在贝利撒留的身后。

哥伦哈尔当先看到贝利撒留身后的女性鬼魂,同时贝利撒留也看到哥伦哈尔身旁有幽魂出现,两人同时挥出长剑,却都刺了个空,剑身从幽灵身体里划过,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幽魂却并没有伤害两人的意思,晃晃悠悠地飞离了原处,靠在树旁好奇地观察着两人。不知不觉间,密林中不断有幽魂闪现,似乎它们也在暗中静静观察着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两人的身影。

突然有人打破了寂静,厉声问道:“什么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同时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绿色皮甲,身材细高匀称的女性精灵正张弓对着两人,箭头闪烁着灰白色的魔法光芒。精灵躲在古树的阴影之中,因此看不见她的容貌和表情。哥伦哈尔放下长剑,对着精灵高声喊道:“我是本地德文郡的守备官哥伦哈尔,这是我的朋友。深夜进入斯林菲尔密林是为了调查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这里的几宗命案,我们并没有恶意。”精灵慢慢放下弓箭,回应道:“我叫维莉雅,是艾兰纳尔的女猎手,正在云游修行。因为这附近有黑暗魔法的涌动,所以我才过来调查。既然你们是本地的治安官,那么我们可以结伴一起。”维莉雅慢慢走出树丛的阴影,哥伦哈尔这才对着月光看清精灵的清丽容颜,虽然漠无表情,却比凡间最美丽的女子都要强上百倍。

贝利撒留流浪多年,以前也曾见过精灵,却从未见过维莉雅这样的装束,于是伸出一只手友好地问道:“我叫贝利撒留,是哥伦哈尔的伙伴。我以前也曾见过几位精灵,但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装束。”维莉雅以为贝利撒留是在搭讪,漠无表情的脸上似乎突然挂上了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哥伦哈尔暗暗推了贝利撒留一把,对着精灵施礼说道:“很抱歉尊贵的女士,我的朋友大概并不了解精灵族的礼仪和历史,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回过头来对贝利撒留说道:“这位精灵女士既然是艾兰纳尔的女猎手,那以后就可能会成为精灵一个部族的女族长,相当于一位贵族领主,刚才的说话可是有些太失礼了。”

贝利撒留听完恭敬地鞠了一躬,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维莉雅却纠正道:“我们艾兰纳尔的密林精灵并不像人类那样区分贵族和平民的身份,我和我的族人就只有工作的分工不同,而没有身份的高下,所以我们并没有贵族和领主的说法。”贝利撒留这才正色道:“原来如此,我以前机缘巧合之下,曾偶然拜访过剑圣艾斯特尔,并得蒙剑圣的欣赏而学习过精灵族的剑术。因此我一直由衷地将精灵族视为我的朋友,只是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密林精灵。”

维莉雅并没有说话,脸上也毫无表情,哥伦哈尔则小声对贝利撒留说道:“密林精灵和高地精灵在几千年里都不是朋友,现在虽然有关系好转的迹象,却也是危机重重。既然你是辛姆拉德剑圣艾斯特尔的弟子,那么密林精灵可不一定会把你当做朋友。”维莉雅这才开口说道:“只要目标一致,艾兰纳尔的密林精灵可以和任何种族成为盟友,我们并不像傲慢的高地精灵那样对其他种族存有偏见和误解。所以你并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们有什么别的看法。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们就可以是伙伴。”哥伦哈尔赶忙表示谢意,这才问道:“那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

维莉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的表情,长而尖的耳朵也有一些下垂,然后说道:“这些幽魂是守卫在此的人类德鲁伊的魂魄,他们为了守护这片丛林的安宁,即便在死后也在时时尽责的巡视,而没有归向永恒。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些幽魂一定是察觉不到你们身上有邪恶的气息,所以才没有攻击的表现。”

哥伦哈尔感到十分奇怪,于是开口问道:“我听说只有精灵中才有德鲁伊的存在,为什么这里的人类也是?”维莉雅轻叹一口气回答道:“在很久以前,我的族人中就有一些精灵会因为人类的热情和创造力而爱上人类,她们所生下的半精灵通常不会受到族人的认可。而且因为人类的寿命较短,这些失去伴侣的精灵和他们的孩子也很难再回到族群之中,在人类之中也处处受到排挤和非议。成为德鲁伊施法者几乎是他们被同族接纳的唯一方式,也是他们接受精灵族群保护的唯一理由。随着半精灵德鲁伊的增多,我们的族人也接纳了一些人类加入德鲁伊,以提供有限的保护。这里的幽魂很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精灵死后灵魂会回归艾兰纳尔的神树园,受到生命之神的永恒庇护。但人类和半精灵的灵魂却不能,因此他们才会徘徊在这里,得不到永恒的安息。”

哥伦哈尔听到后也长叹一声:“看来即便是密林精灵,也不会轻易接受外人。怪不得这里有一项传统是不允许人们在晚间踏足斯林菲尔密林。”维莉雅并没有表示异议,只是随后说道:“德鲁伊教徒通常会在夜间进行祭祀活动,以侍奉精灵族信仰的月神西露安。因此不让人在夜间打扰斯林菲尔的原因多半是附近的居民为了表示对精灵族和德鲁伊的尊重,才形成这样的传统,而不是因为什么危险的原因。”哥伦哈尔简短的介绍了发生在斯林菲尔的几宗命案,然后问道:“那么尊贵的女士,请问你是否听说过有什么黑暗魔法或者恶魔,会让尸体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内脏被完全取出,眼睛和舌头也会被挖掉。”

维莉雅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魔法需要做到这一点,也许我们进到密林深处会发现其他什么线索,也许德鲁伊的营地里还有什么秘密也未可知。”

三人停止讨论,各自拿着武器慢慢走向密林深处。贝利撒留和哥伦哈尔持剑在前,维莉雅则虚张弓箭跟在后面,以精灵猎手的敏锐直觉追踪着淡淡的黑暗魔法波动。

然而进入密林深处,精灵却失去了先前对魔法波动的察觉。三人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已被什么暗藏的敌人发现,于是各自戒备,维莉雅将弓箭背在背上,取出一把做工精美的精灵族微弯剑横在身前。刚一拔剑,贝利撒留和哥伦哈尔立刻就被精灵剑的精美工艺吸引住,全然没有发觉就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地面之下微微耸动。

突然间陡生剧变,一群只到膝盖大小的灰白色人形怪物突然从地下涌出,哇哇乱叫着向三人猛冲过来,用利爪抓向贝利撒留和哥伦哈尔的小腿。维莉雅娇斥一声,先于二人向前攻击过去,很快几个小怪物就在精灵剑的急速攻击之下断成几截,伤口处冒出一股白烟,然后干瘪成薄薄的一层。灰暗中,看不清楚小怪物的尸体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贝利撒留手持双剑和哥伦哈尔紧随其后,将扑上前来的几个小怪物快速砍成几块,余下的小怪哇哇叫着向密林深处逃走了。

战斗刚一结束,哥伦哈尔就惊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精灵用剑尖挑起几个小怪物的残体看了一会,这才说道:“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冥河娃娃,兽族巫师用死人的骨骼和皮肤做成的傀儡怪物。不过这些傀儡怪体型这么小,说明这个兽族巫师还没有掌握强大的力量。”但是维莉雅同时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按照常理,兽族一般不会离开龙骨旷野他们的故乡,除非有什么东西把他们赶了出来,也许在斯林菲尔深处还有更大的秘密。”哥伦哈尔将几个小怪物的残体用粗布仔细包裹起来,背上背上,决定带回去继续调查。

三人又继续在斯林菲尔密林深处搜寻,但却一无所获,逃走的那些小怪物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天快亮的时候,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决定先行离开,并热情邀请维莉雅一起回科博利尔村休息,待明日休整之后再来继续调查,维莉雅踌躇了一会,最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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