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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巫医

清晨,贝利撒留、哥伦哈尔和精灵维莉雅一同离开飘起晨雾的斯林菲尔密林,远远就看到科博利尔的村治安官特伦萨依然在丛林边缘焦急的等待——如果新上任的郡守备官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事,那对平民出身的特伦萨而言将是灭顶之灾:不但多年的军事生涯就此告吹,就是军事法庭上的那一轮轮冗长的审判也足够他悲观厌世了。所幸哥伦哈尔无碍,同行者还多了一位美丽的精灵女士。特伦萨本想问清年轻精灵的来历,但在顶头上司面前也不便多问,只得静静站在一旁聆听哥伦哈尔的训话。

哥伦哈尔一边拉着特伦萨沿大路向科博利尔村走去,一边低声说起此行的收获:“斯林菲尔深处很可能有一个兽族巫师藏身于此,我们受到兽族傀儡怪物的袭击……一会到酒馆再详细说给你听。”一向办事稳重的特伦萨沉思了一会,这才表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几周前过路的行脚商人在密林深处听到的怪物吼叫声,很可能就是兽人发出的。而那些不幸罹难的无辜村民和过路人,可能也与兽族巫师的魔法修炼有关。精灵维莉雅一直没有说话,三人简单交换了下对命案的看法和意见,就邀请精灵一同前往科博利尔的酒馆用餐,然后在旅店休息。

众人回到科博利尔,一大早并没有多少当地农夫出门劳作。已忙过秋收,大多数村民都还在熟睡之中,瓦里安和几个随从已经坐在酒馆外的木质长椅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特伦萨让酒馆掌柜闭门谢客,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则叫醒了沉睡的几个人,胡乱吃了些酒馆掌柜亲自送上的全麦面包和羊肉汤之后,让瓦里安随着几位轻装骑士回旅店休息。哥伦哈尔让特伦萨屏退闲人,便和贝利撒留、精灵维莉雅一起展开粗布包裹,将几个密林深处傀儡娃娃的残体展示出来,并仔细检查这些残骸,制定相应的对策。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几个人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应对办法:既不能让那些村中守备士兵贸然涉险,也不能动用猎户和村民的力量,因此最后只能选择最粗暴有效的对策——三人一起找到并消灭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兽族巫师。就在几个人想要回旅店休息时,副官格雷泽带着几个步兵大声拍打起酒馆封闭的大门,在外面急促地喊道:“今早又有人在斯林菲尔的边缘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几天前失踪的一个商人,他的同伴都以为他去别处进货去了,却没成想他竟然死在这里。尸体已经被运回议事厅外,有几个人还在那里看守。”职责所在,特伦萨和哥伦哈尔顾不得指责格雷泽的鲁莽大声,不得不打起精神,带着贝利撒留和精灵维莉雅一起前往勘察,并随后将尸体送进村后的大墓地安葬。此时整个科博利尔村的村民都受到了惊动,看到特伦萨和格雷泽都是一脸无计可施的表情,一时间村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氛。个别村妇甚至叫嚷起来,担心斯林菲尔的幽灵会到村中狩猎,伤害家畜和小孩。

傍晚时分,几天都未能安睡的治安官特伦萨带着几个手下来到旅店向哥伦哈尔汇报安抚村民的情况,并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如果斯林菲尔的问题再不尽快解决,势必会影响到科博利尔周边地区的行商活动,更有可能引起村民恐慌而向外逃亡。”哥伦哈尔并没有责怪特伦萨给予的压力,作为郡守备官,保护一郡安宁本就是职责所在,只是眼前束手无策的现状让他很是费解。而且这一次新发现的尸体比之前几次损毁的更为严重,说明凶手因为昨夜的探查已经变得急躁起来。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很可能村民的担忧会成为血腥的现实:一旦兽族巫师离开丛林,转而进攻村落,仅凭科博利尔驻守的这十几名士兵,根本无力阻止任何针对平民的大规模残害行为。然而直到现在,凶手戕害尸体的动机大家都还不清楚,这深深困扰着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等人。

正在此时,精灵维莉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斯林菲尔的命案有可能与血肉诅咒或者灵魂禁锢有关,以前似乎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只是从未亲见。兽族巫师可以利用血肉诅咒或者灵魂禁锢来增强自身的力量,或者制造可怕的傀儡军队。”哥伦哈尔也接着询问特伦萨道:“斯林菲尔的德鲁伊营地是什么时候荒废的,那些到死都在守卫丛林的德鲁伊为什么会离开家园?”特伦萨回答:“那是三年前发生的事,那时我还没有调任科博利尔的治安官,仍在撒丁堡军队担任军职。到这里以后我曾听村中长老瓦图拉说起过,斯林菲尔的德鲁伊当时似乎在密林深处举行过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但活动目的却并不清楚,因为德鲁伊平时并不与科博利尔的村民产生交流,只是偶尔会和伐木人和本地猎户相遇,彼此相安无事。当时是晚间,我们并不准确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斯林菲尔的德鲁伊似乎就停止了活动,很快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密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以及是否还活着。不过科博利尔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对那一晚的祭司活动记忆犹新,因为那一晚在斯林菲尔的上空曾出现过灿烂的光华,还有神圣的光芒笼罩。很多人都是在那一晚才开始学会向神灵祈祷,并拥有了信仰。但至于其他,科博利尔人就不清楚了。”“难道是月神召唤?”精灵维莉雅不解地问道,“可这没有理由啊?如果斯林菲尔的德鲁伊真能召唤到伟大的月神,那又怎么可能不去艾兰纳尔向月神庙报告并记录此事,更没有理由在此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特伦萨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一副“我确实不知道”的尴尬表情,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来,哥伦哈尔决定不再纠缠事情的未知真相,而是从线索入手慢慢调查。见天色尚早,哥伦哈尔让治安官特伦萨将副官格雷泽和村中驻守士兵全部召集过来,并亲自去请村中长老瓦图拉和书记官、税务官,来酒馆与自己的部下和贝利撒留等人一起聚餐。哥伦哈尔自掏腰包招待众人,希望各位村中大小官员和卫士能尽量做好村民的安抚事宜和保卫工作,并一一敬酒。贝利撒留想要分摊酒席费用,却被哥伦哈尔一把拦下,说这也是职责所在。

在众人一起吃饭时,哥伦哈尔问起长老瓦图拉为何没有成为村长,瓦图拉回答说上一任村长西蒙斯的儿子不久前也在斯林菲尔遇害,西蒙斯一时没能承受住打击,就此与世长辞。而自己也是刚刚由村民和特伦萨等人举荐来的,来自撒丁堡的任命书还没有下发过来。哥伦哈尔听后当即以郡守备官身份下发了对瓦图拉长老的任命,任命其为科博利尔村长,全面掌管税收和村民的管理事项,并即刻命人贴在酒馆门外的告示栏里。瓦图拉再三道谢,表示一定尽全力做好分内工作,绝不让科博利尔人因为恐慌而逃离家园。

见太阳渐渐西沉,哥伦哈尔和贝利撒留赶紧吃了点饭菜就起身出发,而精灵维莉雅已经在门口等待他们了。三人很快按照之前的路线再次进入斯林菲尔密林深处。月色微明,一些新出现的德鲁伊幽魂看到贝利撒留两人和精灵在一起结伴同行也表现出惊奇的表情,越来越多的人类和半精灵幽魂开始大胆的出现在三人面前。但其中不少却在拼命摆手,试图阻止三人继续前进。“也许他们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精灵维莉雅有些哀伤地说道,“只是这些幽魂已经发不出声音,所以我们也不能明白他们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到了密林深处昨天受到傀儡怪物袭击过的地方,三人再次全神贯注的持剑戒备,因为敌人可能就在附近。之前那些德鲁伊的幽魂此时却活跃起来,他们在密林中四处游走,似乎在帮助三人寻找敌人的方向。

突然幽魂们似乎找到了目标,带着惊叫表情恐慌地四散逃开,几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幽魂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表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三人发现异状,一起向出现变故的方向猛冲了过去。

一个衣着破烂的巨魔巫医手持枯木制成的残破法杖,蹲在地上狞笑着看着手中被缚的德鲁伊幽魂,全然不顾正在猛攻向他的三人。忽的一声,贝利撒留、哥伦哈尔和精灵维莉雅的长剑全都落了空,体型高大瘦削的巨魔巫医变成一团残像在三人的攻击下慢慢消失,只有狞笑声仍然响彻耳边。听不懂巨魔在说些什么,只听到念念有声。很快就在三人身旁传来一声炸响,一头宛如地狱犬般大小的噬魂怪兽出现在三人中间。和三个头颅的地狱犬不同的是,淡蓝色宛如笼罩烟尘的噬魂兽只有一个硕大的头颅,而且头颅上只有一只诡异的血红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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