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卿借赤霞阵脱身后,欲回云府细思论天渊对自己敌意如此深重的原因。但又想到自己对论天渊其人根本毫无了解,纵然想要思考也如无头苍蝇,顿时陷入无法解的难题。
抓耳挠腮间,云天卿心道:“这样胡乱思考也只是在浪费时间,我需要找一个对论天渊有所了解的人来解开我的疑问。”
云天卿细心思考身边是否有人可以解开迷津,“剑如赋已经说过他并不认识论天渊,而论天渊亦非出身自绿茗城,想来就算是大哥也不会对他有多少了解。”
反复思考半晌后,云天卿叹一口气道:“唉,本不想将这些事再次牵连到晓天下的。但如今我所知道能够对论天渊有所了解的人,只有晓天下一人而已,只好再去找晓天下询问论天渊的事了。”
当云天卿再次到达晓天下房屋前时,却感到一股熟悉气息从门内传出,疑惑间推门而入。
只见偌大屋中仅晓天下一人独坐,屋内则是杀气滔天,令人侧目。然而虽是杀气弥漫了整个房屋,但云天卿却发现杀气并非出自晓天下身上。
屋内,晓天下专注的看着手中玉尺,竟是丝毫未发现云天卿已然进屋。
云天卿提高声音道:“晓公子,你屋内为何杀气浓重?可是因前次我来询问兽盔之事,这才将祸乱引入晓公子之身?”
晓天下猛然间回神,见来人是云天卿后缓缓笑道:“原来是云公子,不是,不是,有劳公子挂心了,今天来的人与当日蒙面人并无关系,只是我的一些……一些亲戚而已。”
“何况我一介布衣,针对我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好,倒是我多心了”云天卿虽是勉强回应,心中却道:“晓公子对我有意隐瞒这件事,若仅仅是亲戚朋友,为何携带如此深重的杀气?”
云天卿转念又一想:“不过晓公子既然不想让我过多了解,我也不该强人所难。只好今后多加注意晓公子安危了。”
晓天下见云天卿若有所思,哈哈一笑打断道:“哈哈哈,云公子不必太过担心我的安危,而且有些事等到适当的时机时,你自然就能全部知道这些事了。”
晓天下继续笑道:“哈哈哈,何必板着脸,让我猜猜今天你来这儿的目的,应该是关于晴兽两域战争的大事,而且事关‘三菁会’三菁,对吗?”
见云天卿面露吃惊,晓天下又道:“倘若再让我猜一猜,我想云公子遇见的难题应该是中山剑——论天渊,对吗?”
云天卿眼睛瞪得滚圆,大惊道:“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你是如何知道我来找你事关论天渊?”
“只是一点儿小聪明而已,先前云公子曾说过要揭穿麻家阴谋,而且我即便想要施以援手,云公子也必须要到达弥主王庭之前。”
“但恕我直言,若仅有云公子一人,想要突破重重困难到达弥主王庭之前简直难如登天。所以,想要提高胜算云公子必定会寻找助力,恰巧几日后就是绿茗城‘三菁会’,所以这便是上天给予的机会。”
“而且‘三菁会’参加者虽众,但真正有机会成为三菁的人咱们都知道只有三个,定无踪,剑如赋以及论天渊。”
“更听闻前几日云公子曾与剑如赋在劝君楼品酒,论诗,比武。虽然最后未能分出胜负,但以我对剑如赋的了解,能够与他在酒、诗、武学上未分胜负,云公子与他必能够交谈融洽。”
晓天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茗后又道:“何况你与剑如赋所谈之事事关两域和平,以剑如赋为人必不推辞。故剑如赋对云公子算不得难题,又定无踪与剑如赋私交甚笃,以剑如赋性格必定毛遂自荐帮助云公子说服定无踪。”
“想来如今需要云公子出力说服的就只剩下中山剑一人。不过传说中山剑性格孤僻,难与人交流,云公子遇见此人必定会遭刁难,小生故做此猜想。”
云天卿连连拍手,又深深弓腰骇然道:“晓公子推断的居然与我经历的分毫不差,在下拜服。”
哪知晓天下听到云天卿话语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云天卿则在一旁疑问道:“晓公子,有什么值得一笑吗?”
晓天下回道:‘云公子,你真是以诚待人,我如此欺骗公子真是感到心中惶恐不安啊。“
云天卿不解道:“为何说欺骗?晓公子所推断的的确分毫不差呀?我所经历就如晓公子亲眼所见一般几无出入。“
“其实我的推断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实不足取信。“晓天下解释道:“开始几句直到云公子到三菁会寻找助力,在我已知的情报下,如此推断实是平常。“
”后来,公子与剑如赋大战早已传遍绿茗城,更有人说剑如赋将家传神丹送给了云公子,如此,再根据剑如赋人品几乎可以确定他一定会帮助云公子解开麻家阴谋。之后剑如赋帮助云公子寻找定无踪皆是我瞎猜的,定无踪常年学道,受道家‘无为而治‘思想已深,以他所想,两域战争皆是定数,战火肆虐亦属天道循环。“
“想要找他帮忙比找中山剑还困难,剑如赋深知定无踪心性,很有可能断然拒绝寻找。但云公子执着两域安危,必不会放弃寻找定无踪。”
“所以云公子先寻找定无踪受阻也属正常,更不必说论天渊早年深受兵乱折磨,想必对百姓遭受战火欺凌更加感同身受。”
故而中山剑较定无踪却是更好拉拢”晓天下轻摇手中玉尺缓缓说道。
云天卿更加疑惑,不禁又问道:“可晓公子是如何推断如此准确?我的确是在拉拢论天渊时遭遇困难。”
晓天下指了指云天卿周身道:“云公子真是当局者迷,你只看到我这满屋的杀气,却未曾发觉自己也沾了一身杀气吗?”
云天卿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方才我才与论天渊一番大战,身上必是沾染了中山剑的杀气。晓公子则是通过我身上杀气发现了我已与论天渊交手,如此反推,猜出了结果。”
晓天下点头道:“云公子才智过人,一点就通。”
“即便如此,晓公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推断出我的经历,在下依旧拜服”云天卿由衷道。
晓天下回到桌前,拿起茶壶倒出两杯春茗三境后道:“云公子过誉了,那请说说你与论天渊是如何出现冲突的?”
云天卿走向晓天下对面椅子,坐下后道:“这件事实在让人无法理解,我根本什么也没做”于是,云天卿将遇见论天渊经过一一告诉晓天下。
晓天下听了来龙去脉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云公子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拉拢论天渊这件事或许找一个愚笨之人早就完成了。”
云天卿不解“找一个愚笨之人可以完成?难不成还是我太聪明了才让论天渊拔剑相向?”
“确是如此,云公子当时猜测出论天渊的方法真是让我又敬又佩,但如此机智在论天渊眼中却是犯了大忌。”
“犯了大忌?”
“云公子不知,论天渊早些年也是一富家子弟,哪知遭到奸人迫害,全家老小除他之外全数遭戮,之后论天渊苦练武艺,终于手刃仇人。但报仇途中,论天渊也遭到奸人设计,你看到中山剑用头发遮去半张脸的原因,因为中山剑左眼有一道疤痕,这道疤痕便是出自奸人之手。“
晓天下说至此处不禁又笑道:“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奸人恰巧与云公子一样……,一样‘机智聪慧’。故中山剑对于云公子这样’机智聪慧‘的人一向没有好感。更不必说将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论天渊遭到云公子故意留手折辱时,是多么的怒不可遏。”
云天卿赶忙道:“我并无此意。“
“我知道云公子只是想让中山剑冷静下来,但云公子对他太并不了解了。中山剑生性同情弱者,不屑强者。与他交手只可败,不可胜。“
“只能败,不能胜?“
“对,不可胜。“
“这是何道理?“
“中山剑刚开始与云公子交手,必定只是想教训公子而已,所以尚留手三分,必不会伤了云公子。”
“倘若当时云公子故意示弱,中山剑必定手下留情,你与他也将有商谈的空间。“
“但云公子却以巧破强,不仅用计谋胜了一招,更主动手下留情。中山剑何其孤傲,怎么可能接受云公子留手?云公子这样做后势必引发他的杀机,此后想要再次拉拢他更是难上加难了。“
“在下曾有幸见识过中山九剑,这剑法是一种充满杀气与剑意的恐怖招式,能够将中山九剑困住又全身而退,我对云公子实力更是佩服不已“晓天下笑道。
“晓公子说笑了”云天卿又道:“那下次我若再遇见论天渊该如何是好?恐怕他见到我后恨不得一剑劈了我。”
晓天下拿起手中茶杯嗅了嗅茶香后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