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儿身强体健,自有内功护体,怀有双生子并不多娇弱,也从不服用保胎药。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她也不敢大意,跟康老爷子探讨半天,估计生产就在三五日内。
晚间,柳枝儿腹中胎儿胎动频繁,闹得她久久无法入睡。屋顶悉悉索索的,不像风过的声音,也不像鼠蛇爬过的声音。柳枝儿支棱耳朵仔细听,声音奔寝宫而来,不好,有刺客!她急寻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一样都未有,欲叫醒玉润、庆云,可她俩手无缚鸡之力,徒伤性命罢了。叫侍卫,皇帝没宿在旭阳宫,旭阳宫没侍卫。
耳听得来人已跃下屋顶,正在用刀轻轻拨动门拴。千钧一发之际,手腕上带的一串玛瑙珠子被她扯断,刺客举着明晃晃的刀向暖阁摸来,柳枝儿随手一扬,珠子箭般急射而出,嵌入刺客的膝盖,手腕。刺客扭动着身子,终于忍不了剧痛到在地上,当的一声刀掉落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守夜的小张子尖利的喊声划破了静寂。
全宫的人惊醒了,“有刺客”“抓刺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大家像无头苍蝇似的满宫乱窜,德有才禁了几次都控制不了混乱的局面,还是柳枝儿出现在殿门外,他们才安静下来。柳枝儿不能责怪他们,行刺的事他们没经历过,他们恐慌,是因为他们以为柳枝儿被刺死了,那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和美殿灯火通明,柳枝儿命人撕去他的头套。一个精壮的三十多岁的汉子,蜷缩在地上,绝望的闭着眼。小张子夸张地骑在他身上,用绳子密密的捆绑,又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揣上几脚,抠出嵌入的几粒玛瑙珠子,才放开他。她正准备细细盘问,元胤赶来了,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珠,他关切问柳枝儿有没有事,见柳枝儿无大碍,放下心来。这时皇后赶来了,温涟漪也来了,两人都抚着胸口,一连串念佛。
文宝珠看了看刺客,柳枝儿注意到她哆嗦了一下。“皇上,这也太吓人了,幸亏和妃异于常人,若是臣妾,吓也吓死了。这种东西还留着干什么,还不拉去乱棍打死。”
温涟漪半遮着眼睛,故作害怕,娇滴滴往元胤身上靠:“皇上,你看这蠢货,还想来行刺,路也走不稳,刀也握不住,自投罗网来让人活捉。皇上好好审审他,看他是何方神圣,这本领也太搞笑了吧?”
元胤略略侧了身子,他知道温涟漪的话外音,无非就是提醒他柳枝儿为争宠自导自演的闹剧的罢了,看来他们还不知的柳枝儿的本领,证明目前旭阳宫的人是可靠可信的,不由心里涌出一丝安慰,不能再让这两个来者不善的女人看出刺客受了伤,想到这里他也不答话,拿眼看庞一山。庞一山立刻明白,手一挥,扑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架起刺客就走,谁料想经过文宝珠的身旁,一直闭目不语的刺客睁开了眼,似有意又似无意盯了文宝珠一眼,文宝珠迅速扭转过头,不去看他。
突然,刺客的身子委顿了下去,庞一山上前一看,回身禀道:“皇上,他咬舌自尽了。微臣还继续查下去吗?”
元胤点点头,庞一山带人退下。随后皇后和温妃也告辞了。元胤没有走,他拥着柳枝儿心里充满了愧疚。他心疼这个女人,可太后在一天,他就不的不让她受委屈,有些事他处理不了。他更爱这个女人,她明白他的为难,从不对他纠缠不清,更不会向他倒苦水,也不会求他做什么。
温涟漪和文宝珠这两个女人同样无眠,瞪眼守到天明,旭阳宫没什么动静,太医都不曾传一个。大失所望的她们架不住困倦,和衣打盹。寿康宫的人来了,请她们速去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