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穿着玄狐毛皮制作的衣裳,手里捧着汤婆子,炭火烧得旺旺的,可她脸色忒青,看着皇后跟温涟漪一起进来,不由得邹了邹眉头。
“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两人没听见太后那声起来吧,只好跪着不动。
“温妃对皇后好的很啦,这么冷的天,一大早就去请安了?哀家还没老糊涂呢,你俩昨夜辛苦,热闹瞧足了,说给哀家听听,让我这孤老婆子新鲜新鲜。”
文宝珠知道瞒不过太后,但又不想透出自己的本意,遂回道:“太后洞察一切,臣妾原本想先来回太后,又怕惊着了太后,因此想等天明了再来。谁知臣妾年轻贪睡,错过了时辰,请太后治罪。温妃胆小,臣妾也胆小,所以昨夜留温妃在长春宫作伴。昨夜臣妾闻听旭阳宫遭了刺客,臣妾是后宫之主,怎能不去?所以带了温妃同去。臣妾去时,皇上早到了,和妃安然无恙,毫发未损。屋子里也不见打斗迹象,那刺客一点伤也没有,像是乖乖地让人擒了。臣妾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当时怎么说?”
“皇上什么都没说,刺客就死了。温妃可作证,臣妾句句实话。”
“回太后,皇后所说一丝不差。臣妾也觉奇怪,和妃镇定得有违常理。皇上似乎在为她遮掩着什么。”温涟漪见皇后如此说,正中下怀,趁此添上一把火。
“你俩起来吧,那刺客是她自己安排的也罢,是别人请去的也罢,哀家想告诉你们的是,不管是谁,若再敢拿皇嗣兴风作浪,伤了哀家的孙子,哀家就要了她的命!”太后瞪着她俩,话语宛如利刃直插两人的内心。
皇后霎地脸色变白了,不由觉得一股寒气由脚窜到后老勺。
温涟漪却故作镇静,环顾四周,恭身回到:“太后的话,臣妾记住了。太后放心,臣妾曾经不做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皇后娘娘心性纯良,断不会做。”
太后看着温妃,这个一度骄狂妄为的女人,如今虽表面一脸谦卑驯服,可骨子里就不是安分克己的人,她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可蠢笨的皇后被她唆使干了蠢事还对这个蛇蝎女人感恩戴德,越走越近。太后心里那个急呀,恨不得立马揭穿两人的险恶勾当。可又忌讳温涟漪破罐子破摔,向皇上出告皇后。皇上遇到这样的事没发作,是因为怕她这个母后牵涉其中。这两个蠢女人还想将脏水泼给别人?“温妃你先退下。”太后还要好好敲打榆木疙瘩皇后。
温妃不敢拖延,赶紧离开,她心里冷笑到:“不管你这个老太婆如何给文宝珠传授机宜,也要文宝珠有个消化得了的脑袋!”
殿里只剩下她两人了,“啪啪”两声,文宝珠脸上挨了两记耳光,她“扑通”一下跪下,哭着抱住太后:“姑母,息怒,仔细伤了您的手,宝珠自己来就是了。”
太后胸口起伏不定,把伸出的巴掌又收了回去,徒然坐下,半晌才说:“宝珠哇,你是皇后,是受了金册,祭告了列祖列宗的大梁皇后,不是小家女子,嫉妒心怎么这么旺?以前干的蠢事,不是哀家替你挡着,你已被废了多时了,如今又自以为是干这样伤阴骘的事,皇上是没吃准,这件事是不是与哀家有关,所以压着。宫里的女人只有你我才能与外界有联系,你还跑去招摇,你不要命了?皇后丑和笨都不打紧,她只要守本分,你见过那朝那代因为皇后丑笨而被废的?你这是在失德,心肠歹毒,仅这一条足够废了你。恐怕我们文家都要受牵连。宝珠,你现在是有皇子的人,安分克己,和睦宫闱才是最重要的。温涟漪是什么样的人,她玩弄你挑拨你,你还把她当心腹,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说过的吧。你脑子笨,遇事你多来问问姑母,姑母岂是害你之人?别再干傻事,如果皇上向你追问昨夜的事,你要咬死口,不知此事。近来边关战事吃紧,皇上几次裁撤养心殿的用度,你是皇后,是不是该从后宫用度加以节约,来支持皇上。旭阳宫的用度那是皇上安排的,不可随意变动。你去吧,把宫里的账目好好查查,拿来给哀家看。”
文宝珠心里感激姑母,无奈她觉得姑母不体谅她深夜寂寥的孤苦,所以不想全部按太后的旨意办理。她深深的致礼后,离开了寿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