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人身子越来越重了,再有一月就要临盆了。她每行一步,大群宫人跟着,不是扶着就是抬着。她的每种饮食用具,都要经过太医严格把关。即使是睡觉,也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奴才。奴才们小心翼翼地侍候着。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深夜朱贵人睡得正香,一只冷冰冰的壁虎突破层层保护悄无声息爬上了她的床,毫不留情的在她丰满的手腕咬了一口,她被疼痛惊醒了,一见两绿豆眼瞪着她顿时魂飞魄散,动了胎气。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个个紧张得大汗淋淋,竭力保胎。皇上皇后赶到延庆宫便守在那里,寸步不离。太后也不得安心,打发好几拨奴才来问。时近第二天傍晚,朱贵人有了生产的迹象,保胎已经不可能了。朱贵人发出阵阵惨叫,令人揪心。闻讯赶来探望的嫔妃挤满了延庆宫,七嘴八舌议论个没完。高妃一直在小佛堂里焚香念经,祈求朱贵人母子平安。元胤焦躁地在殿内走来走去,能躲远点的奴才全躲得远远的,不能躲的奴才战战兢兢,小心在意地侍候,生怕元胤用处置不了凶手的邪火焚了自己。就连不离左右的赵良才也给自己找了安全些的殿门外候着,大气不敢出。文宝珠一脸呆滞站在旁边,偶尔与吴妃小声嘀咕几句。突然产婆扑了出来,急得语无伦次:“皇上,她,朱贵人,她难产了!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皇上大惊失色,未及开口,又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哭着走出了,跪下说:“皇上,朱贵人她她薨了。”果然里间没了声音。元胤惊得一个啷趄,赵良才赶紧扶着他坐下,元胤手抚前额沧然泪下,徒然无语。“皇上,臣妾去看看。”柳枝儿来了有些时候了,一直在殿门口候着,殿里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见状上前说到。元胤连谁在给他讲话都不清楚,只是无力地摆摆手。柳枝儿一闪身进了里间:“翠儿,银针。”她的手法熟练,眨眼之间,扎针结束。不到一刻,朱贵人悠悠醒转过来。“参汤。姐姐你忍着点。不要使力。”柳枝寥寥几语,便不再说话暗暗运气到手上,抚摸着朱贵人的肚子,慢慢地慢慢地,腹中打横的胎儿顺了过来。她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说:“姐姐吸气使力,使力。对,就这样很好。你马上就要做母亲了。使力,好!”朱贵人紧咬嘴唇,屏住呼吸,汗淋淋的脖子直梗着,狠命一挣,胎儿滑出了产道,接生婆麻利地接住,倒掉着轻轻拍打,婴儿发出了第一声哭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得皇子。”殿里殿外一片恭贺之声。元胤喜极而泣,抱过小小的有些青紫的婴孩,久久端详不肯撒手。柳枝儿拖着疲乏的身子悄悄离开了。
柳枝儿闭目泡在浴盆里,疏散一下乏了的身子。忽然她感觉淋在身上的水有些异样,睁开眼一看,元胤正笑吟吟地拿着瓢儿往她身上淋温水。玉润几个不见了踪影。柳枝儿一把夺过瓢儿,娇羞地说:“皇上,您咋来了。”元胤蹲下身来,抚摸着她光洁的肌肤。“朕来看朕的大功臣。”“臣妾只是尽了绵薄之力。皇上如此夸臣妾,臣妾当不起。”元胤站起身来,边脱衣边说:“当得起,朕要立马赏了你这个大功臣。”说完就跳了进来,水花四溅。门外侍候的人都禁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