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戚卫良从部队回来不见宝音,奇怪的皱眉,随手把帽子往桌上一扔,心内有种很不妙的焦躁感,在屋里来回踱步之后,终忍不住找佣人来问。
“宝音姑娘去马场了,带着林副官。”
戚卫良听后,匆匆赶到马场,一看,就忍不住失笑,宝音正让林副官教他骑马,小身板在马背上歪来倒去,哪里是骑马的料子。索性趁她没留意,让林副官退下,胸膛贴着她纤瘦的背,手肘贴着她的手臂,把手按住缰绳。
宝音回头看时戚卫良,立刻撇过头,声音也变得结巴,“怎么...是你?”
.“事办完就回来了,怎么想起要骑马,去了一趟洛家,不甘心做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戚卫良自己都没发现语气里又多少宠溺。
宝音以为他是在取笑自己,猛一摔缰绳,夹紧马肚子。扬蹄飞尘之下马儿飞驰出去,本觉得身体忽然被向上一甩,却又落入安稳的怀抱。
戚卫良勾住缰绳,两肩宽阔正好兜住她整个身子,下巴靠在她劲侧,说话时候的热气吹的她一片血色肌肤泛起红。
“想玩点刺激的?林副官可没有我这么好的马术,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宝音还想回头看看他,却因为马身忽然府低前冲而扑在马背上,手被他紧紧捏在掌中,僵硬的身体也因为有了依靠而慢慢松弛下来。
呼啸在耳边的风,踏碎在脚下的石,也许头顶随时可能经过的炸弹,这时候变得不可怕。
洛千书说的有缘再见并未耽搁太久,洛家和戚家关系本就密切,就算不借着祝寿,洛家随便哪个姨太太要请戚家哪个姨太太过去打两转牌,便是洛国峰变相在邀戚卫良过去。
松州是戚卫良的地盘,养兵要用钱,洛家的盐罐子,就是戚卫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储钱罐,二者互惠互利没有什么不妥。偏偏洛国峰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趁戚卫良在临州时下狠手,这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了断。
洛国峰见戚卫良出现在偏厅时带着所谓“远方表亲”,肖似他已故的七姨太,顿时了悟和戚家的信任危机已过。
酒过三巡之后几个姨太太圆成三桌打麻将,宝音不会,却也被拉过去作陪,输得极惨,频频对戚卫良抱歉地吐舌头。
后来还是洛国峰发话,说几个姨太太欺负个小丫头太不地道,又打发一位姨太过去打麻将,把宝音从牌桌上拯救下来,拉着做到自己身边。那细白皓腕上,戴着一双山水翠的镯子,洛国峰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凉意就那么舒舒服服地浸透到心里。
戚卫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眼眸里盛着暗涌的微光,依着宝音的性子,不仅没有推拒,反而主动给洛国峰敬酒。戚卫良的酒喝的更狠了,末了喝醉的却是宝音。
软绵绵的身子吊在戚卫良肩头,一双脚垫着走几步便再走不动。
“醉的这么厉害,不如就留在我这儿,我命令人收拾两间屋子出来,戚少您尽管放心地住在我这。”笑的胡须都抖动起来的洛国峰,凑近戚卫良,一字一句又道,“戚少该不会不敢?”
“洛树好意,却之不恭。”
宝音睡得不省人事,全然不察戚卫良的怒意,商且寻了个好位置,环着他的腰身凑紧一些。戚卫良顿住,片刻后洛国峰命令下人来搀扶宝音去她的住处,咬咬牙看洛国峰紧随其后。顺势就往腰间去拔枪。
“该死。”好似当头一声棒喝,戚卫良愣怔在原地。脚下要追上去却被绊住动也不能动。
他的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