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的富强也好,想戚卫良这样半官半匪的势力也好,都没有学现下流行的西洋风格修个洋楼,戚卫良在酒桌上玩笑说松州比不上京城周围那些个金贵地盘,没必要拆了大好的红墙琉璃瓦。
然而洛家办个生辰宴,却一样用八音盒,铺红地毯。座钟在大厅里发出轰鸣。进了场子戚卫良有自己的应酬,宝音不敢在厅里乱走,端着随时担心被催哲的高脚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喝着。
那个包厢戚卫良与洛国峰祝寿,远远冲宝音举杯,见他一口饮尽,她也闷头喝光杯里说不上甜反而是苦涩的红酒,呛得满脸通红,再望过去戚卫良已经在和别人说话了。反倒是旁边上了年纪的洛国峰,看着她,磕巴磕巴嘴唇,仿佛在回味酒的滋味。偏头看一眼戚卫良,“这一位我没见你带出来过,不知道是?”
“老家一个表亲,父亲忽然病故,来我这里住几天。这不吵着要出来,就带您这来了。”杯子递到一旁,就有佣人满上。
“表亲?”
“远房表亲,算不上哪门子亲戚。性子模样都讨喜,也就让她来了。不过家在乡下,倒不会喝酒。”
洛国峰摸摸下巴,意味深长道“这不妨事。”忽而大笑,拍拍戚卫良的肩,“戚少可要常来我这做,要不是有你照顾,我洛家的生意也不能平顺。几年前没做成的亲家,眼下看来,怕是要成了”
“哪里,是我亏了您的照顾才是”
远远望去,宝音低着头,因为酒劲上头半边脸绯红,不经意回过来的眼,冲着戚卫良笑,眼若晨星瘾在浓而密的睫毛里。梨涡尖尖,像极了他曾在洛家见过的洛国峰当面宠爱有加,后因小产而亡的小妾。
戚家和洛家,现下关系正十分不妙。
红酒再不济也是酒,从洛家出来是宝音晕头晕脑的,全靠戚卫良揽着才能站住脚,不知道踩了他多少脚才被拖上车。
洛家门庭若市灯火通明,一袭款摆的身影走进来,戚卫良看清时,不禁皱起眉头,正要从车里出来,他曾无比熟悉的玫瑰花香,袭面而来。
昏暗的阴影里交错着女人曼妙的身姿和男人宽阔的肩膀,洛千书满足的未叹一声,“你来临州也不来看我,要不是孙家先下手为强,怕是连知会我一声也不肯。”
绵软的声音像是刚点出的红酥,惹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啃食干净。戚卫良的脸隐藏在黑暗中,车子摇晃,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宝音,正迷迷糊糊喃喃低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女人把住戚卫良的那只手,顺势摸下去。竟然是在抚摸宝音被烫得那硬邦邦的发。轻声一笑,她说“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记得谁在船上说过,在你这儿,只有可用与不可用。没有喜欢和不喜欢吗?那好像是我过生日,生日礼物我还戴着”皓脘上的表,正是二人感情最好时戚卫良送的。
他皱起眉头,压低着声音不想吵醒睡着的宝音,推开本靠在他肩头的女人,将宝音从座椅上拉起来些,拖入怀中。
“她不一样。洛千书,你既然已经嫁到临州去。就安分一些,这么和你爹作对,恐怕有朝一日他不认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