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家”,将招牌上的名字念了出来,颜守渊没打招呼,直接推门走进了古玩店。这时卡利斯托正坐木桌前用放大镜检查着古董花瓶,他看到有客人进来也不为所动,只是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你还挺忙?”
话音刚落,卡利斯托手里的花瓶就随之爆裂开来,锋利的碎瓷片在卡利斯托的手和脸划出了几道深可见肉的口子,鲜血直流。
“终于找上门来。腓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哟,还有闲情关心同伴。放心,我保证你的死法会比他们的残酷百倍。”
围绕在颜守渊身旁的十二枚青叶,分出一道流光划破了卡利斯托的衣服。法相之力加身,这个儒雅的中年人根本无法反抗。颜守渊没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慌张和不安,这就是好像是你猛起一拳却打在空中,有说不出的憋闷。
虽是已是赤身裸体,但他却表现出一幅看破生死,全无所谓的样子。
“大仇得报,我已生无可恋。来吧,为你死去的同伴出口气。”
颜守渊狐疑地看着卡利斯托,上下打量。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们为了替巫恩菲斯找施法材料,将我姐姐剖心挖肺,你说呢?”
青叶飞过,削下了卡利斯托左脸一大块皮肉。
“这就是你买凶杀人的理由!”颜守渊怒道。
“在你之前我尝试过了三个冒险队,但他们都因为实力不济,死在腓力的手上。你们是第四个,本来看你们都是老弱病残的,不想对你们下手。但是我却认出了你的仆人,尼德兰。”
“一个能让纵横天际多年的北地之狐给他当仆人的冒险家,实力肯定不俗。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想要报仇,没有别的方法。”
青叶再次飞出,将卡利斯托的右耳剁了下来。
“如此可笑的理由,告诉我!为什么是伊索尔达,而是不那个该死的方糖?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却对我们……”
颜守渊说到一半,激动地不能自制,一下子将十二枚青叶全部放出。一阵风暴袭过,像是削苹果一样地将卡利斯托的皮肤削去,露出了底下红色的肌肉。颜守渊不仅用念力为其止血,维持生命,同进还加强了他对痛觉的感知。
“你知道么?在遥远的东方,我们的刑罚经过千处的发展,终于找到了对付罪大恶极之人方法?——凌迟。所谓凌迟,就是活剐。按规定,刽子手要足足剐上一千零一十八刀,而且只有到了最后一刀才允许犯人咽气,不然他就会受到惩罚。”
“这一过程往往会持续两到三天。你就好好在这等着青叶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你放心,我会用念力维持住你生命,刀数不完,凌迟是绝对不会结束的。好好享受这复仇的快感吧!”
卡利斯托的嘴唇微张,但是上半身传来剧烈的疼痛,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颜守渊坐在木桌,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荼,静静地看着卡利斯托受刑。他胸中无尽的怒火正随着凶手的惨叫一点一点地消散。无论起因是什么,即然伊索尔达死了,那么总有人得为此付出代价。
……
……
在剐到第三百二十七刀时,一记道闪电破开了颜守渊的护罩。活死人巫恩菲斯推开门,拄着一根骷髅法杖,大步走进了传奇之屋。
看到木桌前血肉模糊卡利斯托,巫恩菲斯愣了一下。然后将法杖高举,用法术力场迟滞住飞射而来的青叶。
“来自东方的法师,你不要有敌意,我不是来为腓力他们报仇的。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魔神的注视吧?老朽不才,正好对魔神有些研究。吸血鬼的事我们就一笔揭过,来聊聊吧”
颜守渊将双手的意识扩散出来,推动青叶开始跟巫恩菲斯较力。青叶像是一枚枚嵌在法术罩上的钢钉,他们在被念力重击之后,以点破面,敲开了巫恩菲斯的硬壳。
“喔?我可是将他们一网打尽,这都不追究,真是好肚量。你送上门来,正好剩了我潜入国王宫殿的功夫。”
说完青叶尽出。颜守渊的性格竟然刚烈如斯,不管是谁,不管牵扯多深,所有人都要为伊索尔达陪葬。
法相之力化作本形,一双大手左右合握而来。有青叶点缀其上,平添了三分锐气。
巫恩菲斯没有料到自己这么低三下四地前来说和,对方竟会如此绝决,为了的一个平民的死亡迁怒自己。
需要吟唱的强悍法术是来不及施展了,现在他只能凭借着身上的卷轴的法器来交战。巫恩菲斯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一个动念,怀中的死灵召唤术的卷轴便已展开。魔法袍上的石甲术,帽子上的抵御魔能,鞋子上的风行术,在一刹那间都已激发。
只见他两手平放,无尽的火焰喷吐而出,坐在桌前的颜守渊袭卷而去。热浪引燃了木制的传奇之家,汹汹大火从屋顶冒出,很快就蔓延开来。
颜守渊从木椅上跳起,双手握拳,前冲而至。这时青叶和法相之力也到了,只听“咔嚓”两声,石甲术和魔能抵御两道魔法就应声而裂。眼看青叶就要接触到巫恩菲斯,一道幽深的青光突然从他怀中亮起。法阵旋转,骷髅鬼物由小变大,挡在了青叶之前。
那鬼物迎风见涨,与合围过来的大手相撞。
颜守渊觉得双手像是捂住了一个已经起爆的炸弹。这鬼物的膨胀竟然势不可挡,他双手一震,便倒飞了出去。鬼物一声巨吼,完全展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传奇之家已经被撑破,怪物只有头颅没有身子,但只是这一个骷髅头,就有两屋楼高,一间屋宽。
颜守渊撞破屋子,一直退到城墙边,才止住了去势。感受着念力和鬼气的交锋,他暗道不妙,大量的精神力和灵力被消耗。法相之力碰到对方那如有实质的鬼气怨念,就像是火见了水一样,硬拼之下,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吃了一记暗亏的颜守渊,连忙将法相收敛,以青叶为主,再次发起了进攻。好不容易近身,他绝不能让巫恩菲斯回过气来,再放大招。
青叶化作流光穿入了鬼物身体,本来这点距离应是一闪而过,但青叶飞了三秒有余,却仍在鬼物体内。
“不好,青叶被捆住了!”
情急之下,颜守渊双手前抓,用惊人的消耗在鬼物的额头生生扒开了一道口子。感受到主人的呼唤,青叶寒光亮起,一股脑地从破口涌出。
这骷髅鬼物就像是一个肉盾,挡在巫恩菲斯身前,将他护得密不透风。手段尽出,但都被肉盾挡下,颜守渊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境。毕竟他从没考虑过怎么对付虚幻鬼物,一时找不到好办法。
最恶毒的诅咒从巫恩菲斯嘴里响起,在空气中漫延开来。一道、两道、三道,终至于无数,不可见的诅咒黑丝将颜守渊团团围起。幸有法相护体,这些诅咒目前还近不了身,但是也破灭了颜守渊高飞的想法。
“这鬼物虚无飘渺,浑不受力。但是却能干扰五识,让青叶打空。虚无飘渺,这正是精神意志的特性!”
似是明白了什么,一道火花从颜守渊指间亮起。
毁灭之意顺着原本只能感知世界的精神力扩散而出,反吞诅咒,化作一柄柄火焰长矛,直插向骷髅鬼物。
巫恩菲斯咬破了舌尖,以精血献祭才化解了诅咒反噬。鬼物中箭,哀嚎了起来。鬼气被毁灭之焰一烧,便散发出浓浓黑烟。他原本庞大的身躯不断地在缩小,想要逃跑,但受限于契约,却只坚持下去。愤恨之下,他的后背冒出了一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巫恩菲斯。
活死人知道,要是自己再坚持下去,骷髅鬼王就会不顾反噬,拉他下水。用他一身精血来弥补这次的亏空。只见他从兜里抓出了两个骷髅头,往前一扔,口中念念有辞。
两颗骷髅头冒起了绿光,召唤出了身子和刀盾,朝颜守渊围了上去。与此同时,巫恩菲斯自己则张开了蝠翼,化作一道红光朝着天边遁走。
“我都这么有诚意了,这个愣头青竟然还不领情。逼得我在城中召唤了鬼王,这回事情闹大了。乌弗瑞克本就不待见我,看来风盔城是待不下去了。唉,那么多素材,真是可惜了!”
传奇之家坐落在灰民区,道路狭窄,因此等卫兵赶来时,已经迟了。
骷髅分从左右包夹过来,一个地滚就拉近和颜守渊的距离。从他们青光湛湛的骨头来看,应该是巫恩菲斯细心培养的召唤物,不是凡品。
法相之力扩张,青叶从他们的脑壳上硬穿了过去。接连而来的就是震动,这俩人骨头兵一下就散了架。将骷髅头踢到一边,颜守渊回头检查卡利斯托的情况。
很不幸,在房子倒塌时,没人照看的卡利斯托被一截木头砸了个脑浆崩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才三百多刀,真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