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十八年,九月初三。
整个洛阳城沸腾了,大街上人头攒动,好一番热闹景象。只因传出消息,那镇北侯今日会入洛阳面圣,进宫受封上柱国头衔。
说到镇北侯李治,在整个大秦国可谓如雷贯耳。即便是身在距北疆甚远的洛阳,镇北侯也是京城百姓常挂嘴边的大人物。
身为大秦王朝为数不多的世袭罔替异姓王侯,原本就手握二十万精锐铁骑镇守边疆二十余年,如今又加封上柱国。如此一来,真可谓权倾天下,位极人臣!也难怪洛阳百姓想一睹其风采。
正午十分,两千披甲戴盔的禁军,急行军至洛阳大街。甲士横握铁戟将百姓驱赶至道路两旁,中间空出大道。众人皆言“啧啧……这镇北侯就是镇北侯,排场真大!”
约莫一个时辰,礼乐骤起,响彻云霄。只见从远处行来一路人马,待走近一瞧。
为首一人骑乘高头大马,马匹通体乌黑,神骏异常。马上之人五十上下的年纪,身材高大魁梧,神情肃穆,眼神坚毅,身着紫金莽袍华贵无比。身后跟随八十近身甲士,分作两行。甲士身高皆九尺以上,着装统一,仅在胸口处附有铁甲,露出的肌肉如石头雕刻一般,统一腰佩五尺战刀。
按大秦祖例,外将入京,只可带兵一千,入城只可近卫八十,其余皆驻扎城外。
此时这北疆八十甲士步伐统一,眼神冷冽,杀气腾腾。透出的杀伐之气甚至在八百甚至千人之上。旁观者见之,无人会怀疑,这八十甲士皆是能以一当十的悍将!
由此可见镇北侯治军有方,麾下甲士能征善战。
此时大秦皇宫,侍卫、宫女、太监各司其职,分立于汉白玉铺就的御道两旁钟,鼓礼乐齐鸣,盛况之隆重,无出其左右。
镇北侯携八十甲士沿御道步行至龙渊楼。
“你们在此地等本侯,本侯一人面圣便是!”镇北侯沉声道。
“诺”
众甲士齐声领命。
镇北侯孤身一人登楼!
龙渊楼,太和殿。
文武大臣分立两行,躬身垂首,大秦皇帝秦正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眯眼望向从殿外正向内走的镇北侯李治。
李治缓缓行至阶前,跪地恭声道。
“臣李治,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正豪爽笑道:“哈哈哈哈!镇北侯速速平身!”
“谢主隆恩!”
李治闻言缓缓起身,微微低头立于殿内。
秦正突然道:“镇北侯多久未曾回京了?”
李治不假思索道:“十八年!”
秦正略一思索道:“恩!可是先皇驾崩之时?”
“正是!”李治恭敬道。
秦正笑道:“哈哈哈哈!侯爷为我大秦镇守北疆二十余年,另北方蛮夷不敢扰我大秦百姓,可谓功勋彪炳,真乃我大秦武将之楷模!”
李治不敢怠慢,忙拱手接道:“回皇上,身为臣子,应为君分忧。此乃臣份内之事!”
秦正忙摆手道:“唉……镇北侯莫要谦让,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
“谢皇上!”
秦正正襟危坐,咳嗽两声,正色说道。
“咳…咳…朕此番招你入京,想锦上添花,加封你为我大秦的上柱国。”
李治闻言心中一颤。虽早有消息,可此时此刻听皇帝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心潮起伏。
上柱国可是对武将功勋最高的肯定。大秦开国至今虽几百年,但得授上柱国的武将却是寥寥无几,这上柱国可是每个武将梦寐以求的荣誉。
李治“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略显颤抖,高呼道:“臣…定…定不负皇上厚爱!”
秦正笑道:“哈哈哈哈…镇北侯果然忠肝义胆!”
秦正转头对一旁的掌印太监沉声道:“宣旨!”
掌印太监王福手捧圣旨,向前两步,正欲打开圣旨,却有人突然开口喊道:“慢!”
待一瞧,正是那太尉张高。
秦正心中冷笑,口中却故作疑惑问道:“太尉,有何疑问?”
张高横跨一小步,上前躬身道:“臣有事启奏!”
秦正心知肚明,他与张高早已串通好。
此时装模作样,喝道:“大胆张高!有何要事?非要宣旨之时阻挠?你可知罪?”
张高赶紧下跪,自怀中取出一折子,高举头顶,口中高呼:“臣斗胆,此事正与镇北侯有关。”
秦正故作惊讶。
“啊?”
假意思索片刻后,继而望向跪着的镇北侯,和声道。
“镇北侯稍安勿躁!朕倒是想看看张高这个狗奴才,怎有如此雄心豹子胆?倘若所言有虚,朕摘了他的脑袋!”
正跪于地上的李治也很是诧异,他与张高素无来往,张高此时所为,他也是一头雾水。在朝中他只与丞相吕斯有几分交情,今日朝会却不见吕斯,心中
正疑惑,欲待退朝后登门拜访。
此时皇帝如此开口,李治怎敢违背?赶紧接道。
“臣不敢,全凭皇上做主!”
秦正使了个颜色给掌印太监,王福小跑下阶,取过张高手上的折子,双手递给秦正。
秦正打开折子,仔细观阅,眉头越来越紧锁。阅闭,拍案而起,将折子摔向镇北侯,怒喝道:“李治,你自己看!”
镇北侯李治大惊失色,捡过地上的折子,目光快速扫过,顿时脸色惨白,高呼道:“皇上!臣冤枉!”
秦正望向张高道:“太尉,你所言可实?”
“证据确凿!”
李治颤声问道:“有…有何证据?”
张高冷哼一声:“哼!敢问镇北侯可有私开矿脉之举?”
李治一愣,心中一紧,略微思考道:“有!可我…”
“可有私铸兵器?”李治还未说完,张高便打断,抢先厉声问道。
李治俯首贴地,辩道:“臣恐蛮夷南下,遂铸兵器以御敌!望皇上明察!”
秦正面色阴沉,对张高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张高顿感底气十足,高声继续道。
“回皇上,从祖皇至今,蛮夷早已不敢在我大秦边境大规模调兵,何来大举南下之说?此乃镇北侯狡辩之词!”
接着张高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冷笑道:“哼!……经由三司汇审,原威武将军常进已供出镇北侯意图谋反。此乃供词!”
言闭,立刻便有三名官员出列,齐声道:“臣等已查明,李治意图谋反,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