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心中大震。
常进?常进不是进京述职的吗?私铸兵器的确不假,可为何污蔑自己意图谋反?铸兵器为何,常进是知道的,可为何………
李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理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这谋反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大逆不道,是要抄家灭族的!
“皇上!臣愿与常进对质!”李治伏地高呼。
秦正心中冷笑,朝着张高明知故问道:“常进何在?”
张高胸有成竹回禀。
“回皇上,常进在牢中已畏罪自杀!”
秦正面露诧异。
“死了?”
“确实死了!”
当下李治心中慌乱如麻,他大声道。
“皇上,如今死无对证,若仅凭常进一面之词就判定臣谋反,臣觉此事不公!”
谁曾想秦正立刻翻脸,怒拍桌案大喝道:“不公?李治,你还敢狡辩?你当朕的三司会审是儿戏不成?枉先皇和朕对你委以重任,你却想夺朕的天下?着实该死!不杀你,不足以平朕心头之恨!”
李治此时已方寸大乱,原本春风得意进京受封,怎知………
他感觉如天塌地陷一般。
李治悲呼道:“皇上!臣对皇上对我大秦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臣冤枉啊!”
秦正眼神异常阴冷,未曾理会李治。
这时竟又有好几位大臣上前,齐声道:“皇上英明!镇北侯意图谋反,铁证如山,罪该万死!”
“臣附议!”
“臣附议”
…………………
秦正心中暗喜“李治,看你这次如何脱身?”
其实,不仅仅镇北侯李治,包括南疆抚南王吴奇、西辽安域侯车江这三大藩王,一直是秦正的的心头之患。
这三大王侯,麾下兵马加起来超过五十万,俱是精锐,仅重骑兵就超过了二十万。而秦正自己才掌握八十万兵马而已,三藩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
为此事秦正多年食之无味,寝之不安。削藩之事已思量许久,却久无良策。如今难得抓住镇北侯的把柄,费劲心思才将他骗至洛阳,又怎肯轻易放过?
秦正假意斟酌片刻,突然怒道。
“将李治拿下,趴下蟒袍,打入天牢,着三司严加审问!”
李治心如刀绞,他做梦也未曾想到会招如此大祸。想自己二十余年在那苦寒北疆、万里戈壁,不敢有丝毫懈怠,兢兢业业为大秦守边关安宁。
如今皇帝仅凭粗糙至极的所谓证据,便要拿自己下死牢,心中不免满腔愤恨。
这分明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皇上啊,臣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我大秦。臣冤枉!”
李治叩首不起。
秦正本就怨恨三蕃许久,又岂会为李治之言所动。
“拿下!”秦正骤然喝道。
立刻便有几名大内禁军面无表情入殿,手上很是熟门熟路,几个呼吸便扒下了李治身上蟒袍。
李治披头散发跪于地上,此时神色颓废,口中不停呼喊。
“臣冤枉…臣冤枉!”
在禁军的拖拽之下,李治被押出大殿。
秦正按耐住心中狂喜。
“着太尉张高率三司严加审问镇北侯谋反之事,不得有误!”
张高心中甚是得意,此番为皇上除去心中大患,必定又是大功一件。
“臣遵旨!”张高高声领命。
百官同呼:“吾皇万岁!”
秦正眼神炙热,谁若是威胁到朕的江山,朕便要他死!
张高突然问道:“启禀皇上…李治入京所带甲士,该如何处置?”
秦正毫不犹豫大喝:“杀!”
紧接着他环视众文武,喝道:
“连成何在?”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身着铁甲的武将横跨而出,正是那满身煞气的骠骑将军连成。
“臣在!”
“朕命你率两千禁军,即刻绞杀李治残余!”
连成狞笑几声,双手抱拳。
“臣遵旨……定当不负圣恩!嘿嘿!”
“去吧!”
秦正满意的点点头。
连成领命,转身大踏步离去。
龙渊楼楼下御道之上,八十北疆甲士整齐站立,他们奉镇北侯军令在此等候。镇北侯近卫统领佘山,年约三十上下,精壮的身体上伤痕累累,定是身经百战的一员悍将。
就在此时禁军从龙渊楼内押出一人,佘山随意撇眼望去。只见此人狼狈不堪,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面,瞧不真切面容。佘山微微皱眉,心中暗想‘定是哪位身居高位的大臣,惹了皇帝老儿不悦!’
一阵微风吹过,正好吹起羁押之人额前的长发。佘山一望之下心中无比震撼,那不是侯爷吗?怎会………
其余甲士这时也看到所押之人,正是那镇北侯李治。有几名年轻甲士,沉不住气,立刻大跨步冲向李治。可刚刚才跨出几步,便被禁军拔刀阻拦。
“镇北侯李治,意图谋反。奉旨将其打入死牢,尔等想造反不成?”
北疆甲士皆感莫名其妙。造反?造什么反?
佘山更是不敢相信,他朝着萎靡不振的李治大声喊道:“侯爷,怎么会这样?你告诉圣上你是冤枉的,我北疆甲士皆无不臣之心哪!”
李治头颅低垂,他的双手被禁军反扣在背后。李治缓缓抬头,望向佘山,已是老泪纵横。
“我李治冤枉……冤枉啊…”
北疆甲士中有人大呼:“放开侯爷!”
紧接着便不停有人大喝:“放人………”
………………
“嗖!”
一箭破空而来,刚刚带头的那名北疆甲士被远处一箭直接洞穿了头颅,直挺挺的倒下,死不瞑目!
佘山心中一颤,瞬间反应过来。他右手惊鸿般抽出战刀,刀刃处寒意森森。
“备战!”:佘山高举战刀大吼。
其余北疆甲士闻令,“唰”的一声整齐出刀,皆举过头顶齐呼。
“战!”
北疆甲士眼神坚毅,毫无惧意!
“镇北侯李治密谋造反,大逆不道。随行侍卫,皆为其党羽,皇上有令,诛杀当场!”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刚才那一箭的来处发出。
待众人瞧去,说话之人身披漆黑战甲,手握弓弩,神情却尤为冷漠。料想那洞穿头颅的一箭定是此人射出。
要问这是何人?
正是那骠骑将军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