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摊的大树下,夏家姐弟等到了里正两口子的牛车,焕然一新按了车厢的牛车。
要在平日,四个人一定开心得合不拢嘴,但是今儿个不同,因为车厢里还有个捆绑结实的李春梅。
不仅如此,夏至还突然背上了巨额债务,还不上可以,可以签生死契的“飞来横祸”。
所以,牛车的气氛特别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愁云惨雾。
牛车走得不慢,第一次这么早回到李家村。
里正驾着车,停在了李平家门前,没好气地哟喝:“李平家的,出来。”
李平媳妇儿和女儿一溜烟的出来了,千恩万谢地接过大包小包的药材。
里正媳妇郁闷难消:“你家春梅把李家村姑娘的颜面都丢净了!我们把她绑回来了,你们可把她看好了,再闹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别怪我们带她去祠堂。”
李平媳妇儿睁着红肿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迭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里正两口子把今天的事情前后细说了一遍,气乎乎把李春梅从牛车上拽下来,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夏至和夏青也一脸不爽地往自己家走。
只听到李平媳妇儿放声大哭:“天爷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劝的,骂的,要扶起来的……吵吵嚷嚷的,让夏至很是心烦。
回到了草棚,夏至赶紧把蓝花布包解开,在草垫子上铺了一整块粗布,把月白色的衣服摊开一看,她两眼发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夏青也傻眼了:“阿姐,只是撞一下,你怎么能把衣服弄成这样?”
她只是不小心溅了两滴鼻涕印子而已啊!
可是这件月白色衣服上,翻了茶渍、酱油渍、墨渍……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乔七公子竟然出这种阴招!
掀桌!
“我被阴了!”夏至气得快炸了,可还是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包好。
“阿姐,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夏青慢一拍明白了,竟然敢暗算他阿姐?!混蛋,我要和你拼命!
夏至再怎么生气总算还有一些理智,就算巴巴地赶到镇上找他理论,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就会有应对。
小人!
“阿姐,这可怎么办?”夏青急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深呼吸!深呼吸!夏至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
偏偏这时候,脑海里浮出乔七公子独特的嗓音:“五日为限。”
夏至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不提这个该多好。
别人穿越,总会遇上独具慧眼的“优雅贵公子”,在关键时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女主遇到事情只要“梨花带泪,楚楚可怜”就好?
夏至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好半晌才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阿弟,这几日我们不出摊,先把这件衣服洗出来再说。”
“阿弟,你做些吃食吧。我没心情。”
夏青连连点头,特别男子汉地回答:“阿姐,我来做,你吃就好。我衣服洗得多,咱俩一块想法子。别急。”
夏至望着迅速成长的阿弟,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草棚里从来没有一顿晚饭,吃得这么安静。
夏至没心情抢夏青的菜,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就搁了碗筷。然后躺在草垫上,对着破墙发呆。
夏青好担忧地望着阿姐,并且告诉自己,一定会保护阿姐。如果真的洗不干净这个衣服,他就带着阿姐远走天涯。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阿姐变成“乔七公子”的婢女,绝对不会!
“阿姐,我们可以逃走。”夏青坐在草垫上。
“阿弟,我们的户籍在李家村,逃不走的。”夏至叹气,现代人被户口困扰,古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户籍会被当成逃奴抓起来。
草棚里再没人说一句话。
“阿弟,我出去走走。”夏至翻身坐起,径直出了草棚。
夏青一脸担忧地望着阿姐的背影,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夏至出了草棚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一抹手腕进了树叶空间。空间弥漫着似有若无的兰花香味儿,舒解了她的烦躁和愤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想法子洗干净衣服这一条路。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她一屁股坐在池塘边,盯着泛起涟漪的池水发呆,努力回忆着透明皂和洗衣液的成分,再整理着衣物材质纤维的特点。
衣服洗不干净,无非就是污渍渗进纤维里沉着下来。
皂呈碱性,可以融解大部分的有机物,酱啊、茶啊……基本就属于此类。
但是墨渍不同。
也就是说,即使要洗,也要按照污渍的不同,分开起。
过了一会儿,夏至哀叹一声,仰躺在池塘边,伸手在水里拨弄:“做肥皂需要皂基,没有这个,什么都是空想啊喂!”
忽然,池塘水声哗哗,还溅了一些在夏至的脸上。
夏至一咕噜爬起来,就见到水面漾起阵阵水波,还带着字迹:“雪中送炭两次,附送特别空间功能。攒满白银三十两,可开启净化池塘。”
“净化池塘?”她一脸懵。
“难道说,这个空间的池塘不是用来养名贵金鱼,而是自带的洗衣液?”
她激动得蹦起来,冲进小屋里,把陶罐存的钱统统堆到了池塘边,用双手捧出一捧水,淋在了银两和铜钱上。
池塘的水迅速翻腾,显示一行字:“净化功能开启,需要十二个时辰。”然后,水波变得混浊起来,仿佛变成实验室的玻璃器皿,正在快速地发生化学反应……
吼吼!
夏至在池塘边蹦来蹦去!
乔七公子,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哼!
……
客盈楼的天字一号房,福气站在房门边,做着小厮该做的事情,此时此刻,他正不错眼珠地瞪着他家“匪夷所思”的主子,乔七公子。
“啊啾!”
“啊啾!”
“啊啾!”
乔七公子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