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害村的村发分成了两拨,一拨七嘴八舌地问王雪川这次使了多少银子?
面前村民的追问,王伯一言不发。
王雪川憨憨地回答:“娘亲病了,我这个儿子,使多少钱都应该不是?”
“哎哟,王家媳妇真是好福气啊!”
“儿子这么孝顺,哎哟,可羡慕死我们了!”
看热闹的村妇们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话锋一转,就开始打听:“川子,夏家大姐莫不是看上你了?一下子就拿出两百文来?”
“对啊,川子,你可别糊涂,她可有个拖油瓶的阿弟……别看她现在能干了,嫁过来还是要照料阿弟,你们家就多了个白眼狼。”
王雪川实在没心情和她们扯这些,说道:“娘亲要喝药,我去煎药了。苏大夫吩咐要静养,各位乡亲谢谢,都回吧。”
得,什么也没问出来,村民们不甘心。
王伯跳出来:“除非我死了……”话到嘴边,突然被王雪川的愤怒眼神给惊到了,这儿子太吓人了。
村民们陆续走了,有些则跟着夏至向草棚走。
……
跟着夏至的人群中,李寡妇就是其中一位,还有李平家和李勇家的媳妇,边追边问:“夏家大姐,等等我们……”
“夏家大姐,上个月你们天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赚了很多?”
“夏家大姐,你是不是看上川子了?看上的话,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马上替你说亲去。”
“夏家大姐,以后你做什么,也捎上我们呗……”
夏至很无语,她们既想听八卦还想捞好处,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疲惫、淋雨、气愤……太多的情绪已经让她很不奈烦,没想到她们还问个没完没了。
“李家的各位婶子,你们各家存了多少银子啊?”夏至故作天真地问。
“……”一众女子都闭嘴了,这事情哪能直接问?
夏至浅浅一笑,回答:“我是觉得,傻子才会到处嚷嚷赚了多少钱,各位婶子,你们觉得呢?”
“是,是,就是……”几个人碰了一鼻子灰,摇声叹气地走了。
夏青愤愤地关上草棚小门,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她们都嫌我们穷鬼太晦气,连看看我们的人都没有。”
夏至笑了:“照看我们是情份,不理我们是本分,没什么好生气的。因为她们不照顾我们,我自然不会让她们得到分毫的好处。”
“省得了,阿姐。这就是你常对我说的,别人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他们。”夏青的眼神里有了光彩。
累了一天,两人随便弄了些吃的,洗漱干净就躺在了草垫子上。
俗话说,饱暖思**,夏至则是饱暖思家具,草棚子实在没什么,夏天睡草垫子又扎又硌,睡得很不舒服。
两人合计了一下,空空的草棚子,还需要一个立柜、一张床榻、一套吃饭的桌椅、各种大小的碗和筷子。按最便宜的算,也要二十两银子。
天气越来越热了,他们俩都不会做衣服,还要买夏天的衣服,这个时空的成衣相当不便宜,细算一下,没有十两银子挡不住。
而树叶空间的陶罐里,只有八百文……简直是杯水车薪。
夏至又一次感叹,人生好艰难。
又因为今天的经历,夏至又坚定了不嫁人的决心,嫁到王伯那样的“老实人”,还真不如当老姑娘!
就这么定了!
夏至的嘴角上扬,和夏青一起进入了梦乡。
这一日,像过了一个月那样漫长。
第二天一早,夏至被棚外的雨滴声吵醒,心里不由地一阵发慌,本来打算去挖兰花草的,这雨下个不停,山路湿滑,断崖更是如此。
讨厌的梅雨时节,让采兰花草的计划泡汤了。
梅雨啊,梅雨啊……
忽然,夏至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梅雨?梅子?
这个时节,青梅应该成熟了啦。南山上有不少梅子树,她们可以采来做各种各样的东西。
譬如,盐渍梅子煮酒用;可以和乌梅一起做酸梅汤;还可以切成薄片晒干撒上糖和少量的盐,做成话梅。
吼吼,夏至心情大好。
忽然夏青惊呼出声:“阿姐,川子哥送我们的肉都吃完了,今儿个本来要买的,却给忘记了。明儿个,我们吃什么呢?”
夏至不由地浅笑,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正是除了吃就是玩儿的年纪,回答:“阿弟,明儿个,我们去山上看看,顺便抓些鱼回来。”
“阿姐?为什么要吃鱼?我们家又不是穷得吃不下饭……”夏青听了,满肚子不乐意,“阿姐,我不要吃鱼。”
夏至还是第一次看到夏青这么生气,问:“阿弟,有话直说。”
“阿姐,李家村没人吃鱼,吃鱼的都是穷鬼,早晚会穷死的!”夏青强忍着眼泪,大人把他当小孩子,小孩子把他当大人,村子里的人不是盯着川子哥,就是盯着阿姐。
“阿弟,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那才是穷;可是现在,我们不穷啊,为何不能吃鱼?”夏至呵呵一笑,“不要太在意,我们一定会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省得了,阿姐。”夏青几乎是闭上眼睛就睡了。
“……”可是,夏至却毫无睡意,继续琢磨该如何处理青梅、怎么捉鱼。
夏至仍然瞪着眼睛,在这里洗澡洗衣服太不方便,她特别想做一个现代化的茅厕,也加入在了采购计划之中。
好不容易,夏至也睡了,可是没睡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
“夏家大姐,夏家大郎,兔子要生了……我该怎么办?要准备什么东西?”王雪川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难以形容的场面,让他自己也很崩溃的。
夏至听到声音,慢吞吞地摸到大门旁,心里有些纠结,开还是不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