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珍惜来之不易的赚钱机会,无论日晒雨淋,都保质保量地将茜草送到黄记染坊。每次出现在染坊的样子也不同,有时晒得小脸通红,有时淋得像落汤鸡,还有时一脸灰一身泥……
好几次,夏至快撑不住了,可是身旁的夏青却还咬牙硬撑。
在夏至眼里,夏青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孩子,跟着她风里来雨里去,被竹篓磨破了肩膀,都咬着牙关一路跟着。
不仅如此,夏青还抢着帮夏至干活儿,早晨挑水、烧火、洗衣服,只要他能做的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全都做完。
夏至每次望着夏青淌着汗水的额头和汗湿的背影,就会在心中感慨,这样的阿弟打着灯笼都难找。
阿弟还在坚持,她有什么理由放弃?
硬紧牙关坚持到底,豁出去了!
大半个月过去,完成交货的夏至和夏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体力消耗大,他们吃得更多,衣服和鞋子磨损也多。
收入增加,开销也相应增加,茜草这一桩生意,扣掉所有开销,他们净赚了一千一百文。
“开启良田”功能,需要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够了!
当天晚上,夏至等夏青熟睡以后,进了树叶空间,将铜板全都放进陶罐的瞬间,木屋前的田地闪出一阵流动的绿色莹光,莹光渐渐飘散,化成点点莹光全部进入田地。
夏至激动不已。
可是激动不过三秒,又有问题摆在眼前。
这个空间里,地以“亩”计算,十分田为一亩。夏至看着空间里的小小田地,最多只有六分。
种什么粮食好呢?夏至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小池塘边琢磨,她对这个空间的粮食作物不熟啊,想半天没有结果,只得离开空间。
第二天一大早,夏至带着夏青去王家请教。
比如:一亩地种一年,要花多少开销、费多少劳动力和心思,能有多少收成……各种琐碎的问题。
王婶王伯打心底里喜欢夏至,回答得很坦诚,连什么季节地里的作物会生什么病,都说得清楚明白。
可越是这样,夏至的心里越慌,这投入产出比也太低了!
六分田种粮食,费心费力,最后收获少得可怜。如果指望这六分地种粮食,就算再提高产量,也只有饿肚子的份!
夏至彻底打消了种粮食的想法,带着夏青,闷闷不乐地回到家。
问题又来了,不种粮食种什么呢?
种菌类?土壤质地不符。种果树?空间太小。种花木呢?
夏至忽然两眼放光,进南山很多次,除了茜草和竹林,她还看到过不少花花草草,野菊花、蜀葵、雏菊、腊梅……
不由地,她想到了梅兰竹菊四君子,都是风雅人士的最爱。
比如,黄记染坊的黄掌柜,院子里就养着菊花;盈满楼的钱掌柜,柜台上放着兰花和铜钱草,二楼客房的转角摆着盆景;米铺的梁掌柜,家里养着文竹……
夏至平日最爱折腾花花草草,积累了不少经验和教训,既然种粮食不行,不如种些花草树木,也是一桩好买卖呀!
夏青出去挑了水,到家一看,夏至笑得一脸……不知道怎么形容,看起来像做了什么美好极了的梦。
上次阿姐脸上有这样的笑容,是在南山上找到了茜草,背着满篓的茜草,她就笑成这样。
难道,阿姐又想到了什么赚钱的法子?!
这样一想,夏青也激动起来。
夏至心里有了主意,问道:“阿弟,这些日子,你觉得辛苦吗?”
“一点也不辛苦!”夏青连连摆手,“这些日子我过得好开心,早晨有肉骨粥喝,中午有各种各样的饭团和汤,晚饭有时粥有时饭,我们还吃过烧鸡……”
“阿姐,现在我有两双鞋子可以穿,有四身衣服可以换……这些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阿姐,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夏至无奈地笑,孩子就是孩子,有吃有穿就开心成这样。
“好啦,今天我们且休息,明天再上山。”夏至觉得最近累得,好像要大睡一周才能缓过来。
“听阿姐的。”夏青乐呵呵的,再不是以前软弱愁苦孩子,个子长了,脸也圆了,比以前自信而坚强。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夏至,夏青,快开门!”
“咦?”夏至一楞,在这里不称夏家大郎大姐之类的,是很失礼的事情,谁这么大嗓门直呼姓名?关键是这声音不熟悉啊。
夏青却显出害怕的神情,下意识抓住夏至的袖子:“阿姐,阿姐,她来了!”
夏至还是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阿弟,她是谁?”
夏青急了:“阿姐,是大婶来了,住在梅龙镇上的大婶!是她把咱娘和我们赶出镇子,赶到李家村来的。”
“……”夏至还是一脸懵,她真的想不起来啊,难道说原主的记忆不全?
“夏至,夏青,快开门!我是夏家婶子!”声音充满了不耐烦,还带着无比的优越感。
忽然,夏至的脑海有什么一闪而过,心里咆哮,竟然是原主死鬼爹的嫂子,凶悍无礼的母夜叉。原主娘亲的死,她要负一半责任!
夏青低声问道:“阿姐,我们不能开门。不然,家里的东西又要被她抢走了。”
夏至的脸庞浮现一丝冷笑:“阿弟,你去门边看着,阿姐把东西都藏起来!藏好以后,你开门再开。”
“省得了。”夏青见夏至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趴到门边紧盯着。
夏至趁这时间,把吃的穿的一股脑地全搬进了树叶空间,确定没有遗漏才开口:“好啦,阿弟,开门吧。”
夏青这才把门打开,冷冷地站在门口,问道:“你又来做甚?”
夏至听了心里直乐,很好,爱哭鬼现在也能堵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