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美得令人窒息。
子阳在麦田中奔跑,清新的麦草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子阳觉的很享受。像是有什么在引领着他,穿过一望无边的青涩的麦田,一排草房映入他的眼帘。房顶是一片黄黝黝的干草,伴着月光下的清风,他们仿佛随风摆动起来,给人以颤颤巍巍的美感,却又有一种独有的矜持。草房的后面是一条土路,蜿蜒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房子后面的一座矮土坡,土坡上只矗立着一间破旧的寺庙。
子阳一家家敲门,却发现每个腐朽的木门上都有一把生锈的锁。“该是眼花了吧,应该不会有人了。”他这样想着,发现面前的草房竟没有门,他便低头走了进去,疲惫不堪的他,倚着一堆干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一个女孩在他旁边走过去,留下一阵妙不可言的奇香,他竭力想看清女孩的芳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女孩一点点离他远去,朦胧中,他感觉她对自己笑了,笑的是那么自然,让他不禁怦然心动。
“不要走!”他猛的惊醒,迷糊中,好像确实闻到了一阵芳香。他浑身酸痛,却不知该不该继续睡去,他怕那梦是真的,怕自己又一次错过,踌躇中,他缓缓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他走到麦田边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仿佛也静了下来。他原来还不知道,世界竟有这样静谧而美好的风光,可以让他如此的放松。他看着那弯弯的月亮,又想到神话中的嫦娥仙子,于是纵情的喊了起来“喂?你在哪?我喜欢你!”他不停着喊着,仿佛一个疯子一般,然而却打心底高兴,继续喊着“喂?你在哪啊?我喜欢你!”就这样喊了几声后,他便停了下来,弯着腰,喘着粗气,两手撑在双膝上,傻傻的笑着。偶然的一回首,竟发现寺庙里,有了一丝微光。
“里面不会还有僧人吧”他正想着,好奇心却驱使他向破庙走去。他在寺庙外坍塌的墙后,悄悄听着里面的声音。“爷爷,快睡吧,不用担心。”脆铃般熟悉的女声吸引了子阳的注意,他悄悄向里面望去,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眼光却如覆水难收。“没错了,我又见到她了,是的了。”他自言自语,眼睛却未曾分神。
惊世骇俗的脸庞,让他不进联想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凡尘缭绕的世俗中,上天总会在有意无意间,让你碰上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袅袅婷婷的娇姿,美到哪怕只是看一眼,也是浮世清欢。
他早已失魂落魄,完全没有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正值青春韶华的年纪,他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玲珑秀美的女孩,将一个装满热水的茶杯递给那个老人,翩若惊鸿的一举一动,无不触动着他的心灵。
“爷爷,快喝药吧!”她这样说着。羽涟看着今天刚认识的孤单老人,眼中满是关爱。“拜托,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只是一人人唾弃的臭老头子,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但见羽涟并没有在意他的话,正巧注意到外边有个年轻人的身影,就暗下狠心,自己主动离开她。这么善良的女孩,他不忍心耽误她。
“滚开!”只听“砰”的一声,茶杯飞到了子阳的身边,摔得粉碎。这时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动了恻隐之心。“姑娘,既然你这么心疼我这个老头子,那么我这一辈子没娶过媳妇,不知道女人是个啥感觉,你是不是应该?”只见老人狡黠的笑着,一只粗糙的手按到了羽涟的肩上,另一只则在她的脸庞上抚摸着。羽涟靠在土墙上,梨花带雨般的哭了起来,“不要,爷爷,你病了。爷爷,不要这样。”老人看着玲珑秀美的女孩,却一动不动,竟然露出了慈祥的笑。
老人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背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瞬间就倒在地上。“老色狼,赶紧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只见老人深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踉跄的爬了起来,沙哑的嗓子里冒出了一句话“算了,姑娘,我走了,是我没法控制自己,毕竟你长得那么年轻貌美,又是这么一个仿佛远离人世的环境。”接着他遍转身向庙外走去,嘴里近似委屈的嘟囔着“我老了,不行喽,打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了。”
老人的身影远远的消失在小路尽头。两人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这是羽涟惊叫道“你不是学生?怎么会?”子阳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为寻她而来,连忙接过话茬,“好巧,又遇见。”羽涟也呵呵笑起来,“好巧,又遇到你。”
羽涟整了整头发,忽的向子阳伸过手去“我叫羽涟,羽毛的羽,涟漪的涟。”子阳盯着羽涟的芊芊玉手,笑着将手伸过“我叫张子阳。”话音刚落,子阳便踉跄了一下,尴尬的傻笑着,立即转移话题,“还好我当时眼疾手快,没有让他欺负你。”
老人在庙外守了很久,等到天空成了鱼肚白,老人安下心来,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他背着包袱里的一盒降发烧的药和一小捆新鲜的草药,向远处一望无垠的高山静静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