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无名寺
吃过饭后,子阳和文豪与张佑天和柳如告别,两人送他们出门,原本高兴的面容稍显悲伤,刚一见面,便要分开,这种事人们不愿见,却又常常出现。子阳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柳如盼望着,希望在他再回来时,樱桃树可以开着花。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柳如没什么精神,浑身无力的挂着大红灯笼,张佑天活着浆糊,向柳如讲到自己想养一条小狗,柳如只是笑笑,继续手中的工作。绿毛鹦鹉喊叫着:”红灯笼,开了花。”
“起风了,你也先别忙了,他们也走远了,回屋里睡会吧!”张佑天关心道。“好”她心不在焉的答道,刚一转身,还未迈步又转过了身。“佑天,咱们这里有那么多那孩子给子阳的信,咱们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不给他说,真的好吗?”柳如有点担心,她心里想的什么,从来都憋不住,必须要现说出来才好。
“没事的,他们的将来,还要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张佑天说着放下手中的活,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一起回了屋。屋檐上的冰凌垂下来,凉风再起,鹦鹉将头缩进翅膀里,还是冻的发抖。院子里空空荡荡,毫无生气,院外的林中,松树依旧长青。
天边有几朵浮云,轻轻朝一个方向飘动,似乎是要随人而去。文豪带着子阳,当天下午就到了青莲山。两人一路攀爬,路过青莲客栈的时候,文豪突然说道自己该回去了,怕今天晚上再回不去,他爸该担心了,于是让子阳自己去找那处武馆。他又怕子阳找不到,思来想去,决定把手机送给了子阳,说道:“张子阳,这手机你拿着,找不到就打电话问清雅,她会帮你的!”看子阳恋恋不舍,还不听停推辞着不要。文豪开门就上了车,临行时打开了车窗,笑着道:“别高兴的太早,只是暂时放你那,我会回来取的。”说着车子便缓缓离去。
“这文豪真是……”他乐呵呵的笑着摆手。
子阳独自在青莲客栈买了点包子,当被老板娘问起羽涟时,他只是说她很好,道谢后便离开了客栈,一路向上寻找着。
山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云雾缭绕,朦胧的山色似幻非幻,却都是落了叶的枯树。整坐山都这么神秘,武馆必定也不好找,但他又好奇,为什么将武馆开在这神秘的山上呢?这样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天渐渐黑了下来,布满了阴云,低的让人压抑。子阳开了手电,爬起山来更加小心翼翼,细小的雨点倾斜的打到脸上 ,让他疲惫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精神。他突然觉得心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多远才能到达武馆,只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他的头有点晕,冷的直打哆嗦,手里紧紧握着亮着光的手机。
又走了一会,他竟看见山上竟有一些光亮,擦了擦眼睛,确定没看错。借着灯光他看到了一砌灰色的院墙,院外有四棵高大的杨树,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上面绣着两只金凤凰,夹在枯树枝间,像活了一样,栩栩如生。他心里一阵激动,手足无措的像那里冲去,眼看就要到地方,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一轻,晕死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在无名寺,正躺在一榻床铺上,满心疑惑。这房间光线极暗,惹的子阳依旧浓浓的困意。床铺的旁边是一扇窗,窗外阳光正好,一棵百年松柏矗立在墙院正中间;屋内唯独一个木凳,一方圆桌,桌上只摆着一个茶壶,四只空茶杯。
子阳极力保持平衡,穿好衣服,刚想下床一探究竟,一个长相年轻,面容英俊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衣着,颇有种江湖侠客的王者风范。
“你就是风阳吧!清兄像我推荐你了。”他笑着看像子阳。子阳稍一疑虑,点了点头。男子见子阳面色苍白,又迟迟没有回答,赶紧靠了过来,扶着他躺下,嘴中还念道:“你发烧还没好利索,赶紧继续休息。”子阳努力扩大声音,可是出了嗓子却依旧低沉:“叔叔,您是?”男子爽朗清脆的答了句:“我叫邓元茂,是清兄的发小,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有三十几年的交情了。”他拿过小凳,靠着床坐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子阳。
“不错,骨骼惊奇,好好练功,必有一番作为。”他感叹道。
“谢邓叔叔!”子阳话音刚落,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邓元茂打断。“哎,叫什么叔叔,你现在该叫师父了,以后就是我教你武功。”邓元茂说着,看子阳一脸疑惑,忙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子阳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脑中挑了许久,想出了一个简单而随意的问题。“这里是?”
“无名寺,是古代一位隐居的得道高僧所建,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因位置隐秘,大师死后,多年未有僧人居住。但是就在前二十几年前,我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我当初只有十几岁,又一直对少林功夫很感兴趣,发现这座庙时兴奋的不得了,就进去探索了一番。然而幸运的是,我偶然触碰了里边机关,打开了藏在庙里的一个密室,我在密室里面探索了几天,在里面的墙壁上看到了许多画,上面竟是些少林功夫。然而在密室尽头却发现了一本书,名字叫风灵剑法。我到现在还好奇那大师为什么藏一本不属于少林的武功秘籍,但一想到曾经的江湖,便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看了这本书,并且学了这门剑法,本来我是打算去城里当个功夫演员,但最终还是决定在这里静心修炼,学习这里的少林功夫。并长期隐居在此,很少出山。”
“那您现在全都学会了?”子阳问道。
“没有,还剩许多未曾掌握,你可知道这些功夫是多么博大精深,我虽已练二十余年,却还是远远不够。学习少林功夫,最重要的便是专心,因为只有心无杂念,方可炼成。”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墙上的字,不再说话。
“您有很多徒弟了?”子阳又问道。
“没有,到现在为止一个都没有!二十多年来,找到这的一共有十多人,但都不适合。”邓元茂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不适合!杂念太多,杂念太多啊!”他好像在说那些人,又好像在说自己。
“那您一个人在这这么多年,不觉得孤单寂寞吗?”子阳好奇的问,并决定这就是问得最后一个。
“炼心,这才是关键。”他简短的回答,“好好看看墙上的字吧!看完出来,开始学习基本功。”
“心之所念,即是信仰!从心而为,即是天道。”子阳不知哪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他逐字的读着墙上的字,第一行赫然几个大字,“勿为恶,勿为奸,勿伤风,勿败俗。”
第二行则是可以做什么,子阳又细心读了起来,“品行端正,惩恶扬善,尊师重道,广结善缘,慈悲为怀,心系天下。”
好一个心系天下,子阳心里顿时铿锵有力,起身出了房。见邓元茂正在劈柴,就喊道:“邓师父,我看完了,请问我该先练什么基本功,扎马步吗?”子阳好奇,缓缓走向邓元茂。
“不不不。”他放下手中的斧子,走到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旁说了句:“先练劈柴!”说着将父子随手一摆,正立在一个木桩上。
子阳见他走进了庙门,赶紧喘了口气,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站在他旁边,简直让子阳窒息,他心想着:“劈柴,也不错。”
天上正挂着火热的红日,几朵闲云在空中凝滞,几只大鸟不知从何处升起,向着远方的山峰,撕鸣着,高高的飞翔。院里全是少林寺的摆饰,以简约为主。大殿里边是几个支撑的大红柱,殿外有两个花坛,里边空空如也。一切都那么稀松平常,却很规整不脏乱,更让子阳耳目一新的是,院角竟趴着一只大黄狗,看样子还没睡醒,眯缝着眼,似睡非睡,性格貌似挺平和,长相却是凶神恶煞,刚看见它的时候,着实下了子阳一大跳。
他安静的劈着柴,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子阳只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大黄狗,尽量做到力度适当,声音尽量小又不至劈不开,心里面却慌慌张张,难以平复,不禁想到,“还好有链子,不然它醒了,非要咬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