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凭着直觉,寻找着洞的另一面的出口,羽涟披上大衣,依旧冻得直打颤,小心翼翼的躲着洞里的积水,紧紧跟在子阳身后。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四点多钟的时候,羽涟突然在身后喊着,“那个洞口,那里有光。”着实下了他一大跳。
子阳伸手牵着羽涟,向那个通洞探索着,到洞口的时候,发现积水明显多了起来,里边还不停向洞外流着水,向泉水一般源源不断。两人走进洞去,果然,光线更明朗了些。
这个通洞斜向上延伸,所以大多水都灌进了内部,越到洞口,反而积水越少。洞口亦如进洞的时候一样,是一个低矮的出口。
外边的狂风依旧咆哮着,“飕飕”的怒吼声在耳边回响。这雨该是下了整整一夜吧,他不禁有些担心。“羽涟,我们先在洞口歇会,等雨小了再出去看看吧。”
“嗯嗯,我听你的。”说着轻咳了几声,将包袱放到了一块干燥的凸起岩石上,从里边拿出了几张白纸,在上边写起了什么。她正写着,心里念想道,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感动天地呢?没有的东西应该就是没有吧!没人知道她写的什么,她将写好的白纸叠成小船,沿着山洞内测的涓涓细流放置,小船摇摇晃晃,有的搁浅在沟壑旁边,有的历尽千辛万苦,游进了洞的内部。
“羽涟,你听?风好像小了许多,雨声也消减了。”说完他就走到洞口,“你先休息,我去外边看看。”子阳说完便弯腰走了出去。
风果然停了,仅下着一点毛毛细雨。天空泛着一丝白光,乌云早已散去,只剩一片格外干净的天空。
外边是一座成正三角状的崖壁,平坦的谷壁上,显得格外空旷。两旁长着几丛荆棘,被水淹了根部,像浮游植物一样在水中轻轻摆动。
子阳低头向洞内喊道,“雨很小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话音未落,羽涟弯腰走了出来。只见山谷的上方云雾缭绕,蒸腾的水气伴着些许淡淡的阳光,平添了一丝仙气。真的如传言所闻,宛如人间的仙境,世外之桃源。
“我们先待一小会,等浮云散去在认真的看看对面。”子阳说着,和羽涟不约而同的向涯边的一棵老柳树走去。柳树此时正值旺季,长得枝繁叶茂,处处显露出生机勃勃的美感。树皮早已不在滑嫩,开裂之处尽显粗糙,时光消磨了它的秉性,却让它越发顽强的存活并生长于此。这时两人注意到了树干上的几行诗,清晰的红色印记。上面写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未题写下此首诗的人名,但两人都知道,诗的作者是柳永,诗名《鹊桥仙》。两人四目相对,不禁觉得莫名其妙。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山要塌了呢!只见山谷的对面,很远的地方,突然升起数颗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的在空中炸响,迸出一片流光异彩的火花。在还未完全明亮的天空中,参差不齐的排成了一句古诗,
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漂亮的烟花啊,会是谁放的呢?”羽涟开心的笑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天空。
“谁知道呢?不过放的时机很合适。”子阳轻轻将羽涟搂在怀中,说道,“以后我们若分开了,我就会像诗里写的一样了!”子阳略显忧伤的说着。
“不会啊!最近国家查的很严,应该不久就会发现醉仙阁了,再说我们也可以等调查人员来了,暗中协助嘛。”羽涟搂着子阳的胳膊,摇啊摇不停,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烟花易逝,只剩一股青烟直上云霄。响声过后,仿佛是老天爷被吓到了似的,雨竟突然停了,面前的云海也渐渐变淡,漏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对岸渐渐变得清晰,子阳发现一个身影躲进了草丛中,“奇怪,刚刚明明看到对面有个人影,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子阳疑惑的自言自语。
“眼花了吧!要不就是幻觉!”羽涟这样说着,无意的回眸,竟发现对面那让她一辈子无法忘记的景象。
“喂,子阳,你快看对面!”
子阳正思索着,刚才的身影是否就是放烟火的人,被羽涟一下惊到,看向了对面。
仿佛一幅水墨山水画,在无垠的天空下,是深厚苍茫的山脉,山脉中有空旷辽源的峡谷,峡谷中则是荒率幽寂的河流,美景恍如隔世,颇有绝世出尘之趣。
彼岸色彩斑斓的花朵歪歪斜斜的生长着,花的种类足有二三十中,风信子, 勿忘我,星辰花,野蔷薇,桔梗花,一起出现在同一片土地,开着颜色各异的花朵。
花都有自己的花语,蓝色的风信子,是永久的怀念;净白色的勿忘我,是永不变心的爱;浅蓝色的星辰花,是 永远的回忆;粉紫色的野蔷薇,是浪漫的爱情;翠蓝色的桔梗花,是真诚不变的爱。是真的,所有长在这里的花,全都是爱的诗意。
“羽涟,我们来看看没错吧?”子阳自豪的说。
“切!就你聪明。”羽涟笑着,看着对岸的百色花朵。
“羽涟,你看那朵雪白色的七瓣小花,是什么颜色呢?”子阳指着那朵特别的花,轻轻问道。
“你不都说了吗?白色的啊!”羽涟笑着,见子阳满脸鄙视,轻轻戳着他的腰说道,“哎,那你说是什么颜色啊?”
见子阳故作高深,满脸得意的说道,“那是爱情的颜色。”
“你这,就是耍赖。”羽涟洋溢着温暖的笑,“呐,子阳,你说那朵花是不是就是彼岸花啊!”
“不清楚嘞,又没人见过彼岸花,谁知道长什么样呢!”接着子阳作出思考状,捏着下巴说道,“不过起码知道传说是真的了,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就该是那雪白色的吧!”
“所以呢?可以说明我们的爱很纯吗?”羽涟嘟着小嘴,好奇的看着他。
“所以我们必须要相信爱情啊,你看到在多久前,就有人一直在相信啊,不管世俗到底如何,我们都要信仰爱情啊!”子阳若有所思。
羽涟没在说话,不过她的心情却异常复杂,综合一句就是 ,她确实相信了爱情的存在。
两岸中间有一个已经断了的挂桥,不过奇怪的是,桥左边的绳索依旧完好,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风吹雨打,已有些地方不很结实。“羽涟,你觉得我敢顺着这跟粗绳爬过去吗?”
“猜什么啊,这么危险,你可别去试,万一……”羽涟牵着子阳的手,轻躺在他的肩上。
“我才没那么傻!除非。。。。。。”子阳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羽涟紧紧盯着他,不容他的眼观有所躲闪。
“除非是为了你!”子阳说完,便是许久的沉默,羽涟靠在他身上,和他共同欣赏着彼岸的花,静悄悄开出了爱情的香气。
天亮的时候,水汽又不断冒了出来,云雾又遮盖了对面的美景。两人顺着做了标记的山洞原路返回,回到那个有堆干草的山洞时,也没有见到小狼和母狼,也不知道若相见,母狼又会如何?是会以德报怨,还是不肯原谅呢?
下午两点多,两人又到了莲山客栈,吃了一顿美餐,女掌柜说看他俩很相配,是那种能携手一生,白头到老的那种。羽涟笑着感谢她,和她聊了一大会,当然是女人间的秘密,子阳自然不会去听,只不停的往嘴中夹菜。
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他叫醒正靠在子阳肩上睡着的羽涟,“羽涟,你咋这么爱睡觉啊!”羽涟被说的脸红,向出租房跑去。
子阳独自黯然神伤,三天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瞬间而已。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匆匆跟了上去,脚步坚定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