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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五)编的传说

两人绕着大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发现面前已无路可走。左手边是悬崖,右手边是料峭的松林,前面则是几乎笔直的石壁。“羽涟,上吗?”子阳看着陡峭的松林,认真的问道。“当然上!”羽涟说完就将手攀在一棵较矮旳青松上,轻松的攀上了将近两米高的矮壁,子阳会心一笑,也动手攀了起来。

林中荆棘满布,但丝毫没有耽搁他们的速度。林中有不少凤仙花,因其花头,翅,尾,足俱翘然如凤状故又名金凤花。粉红的,火红的,粉紫色的花朵散布在林中的每个角落,像是上帝撒向人间的美的种子,率先到达了山林落脚。“喂,子阳,你真的好慢!”羽涟拉了子阳一大截,嘲讽的笑着。羽涟打小就住在山里,自然了解怎样爬山,更懂得爬山的技巧,这不是跟谁学的,而是长年累月的经验,如若把两人同时放在一个荒岛,说不定谁能活的时间更长呢。羽涟靠着一棵松树,等待着子阳。

“松鼠,有只松鼠!”羽涟看子阳正指着自己,她不是很理解,“我像松鼠吗?”正想着,一回头发现一只松鼠就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跐溜的绕树蹿了出来,跳到了别的树上,一溜烟功夫就没影了。

子阳加快脚步,抓着结实的树根手脚并用,终于赶了上来。“逮到你了!”子阳一把抓住羽涟的胳膊,傻傻的笑着。“累吗?”羽涟轻声问。

子阳靠到另一棵树上,嘴巴张的很大,不停喘着粗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废话,背这么多东西一爬就是仨小时,能不累吗?都快累死了!”羽涟面带同情,说道 :“要不要我帮你拿点。”

子阳立即变成无所畏惧的样子,收了收包袱,转头向上继续爬起来,“那可不行,公主大人怎么能背那么多呢?好歹我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啊。”羽涟会心一笑,也跟着向上爬 ,“行啊,想当护花使者是吗?本公主同意了。”

深林里的光渐渐昏暗了下来,乌云齐聚在头顶的天空中。正好两人爬出整个斜坡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成了黑云密布的样子。一声霹雳雷声,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两人相互搀扶着,看着眼前的山况,又是一段绕山的狭窄小路,宽度大概也就一米。

“别愣着了,快走,一会下大了就危险了。”羽涟显得十分冷静,说完就靠着内侧的陡壁,抓着结实的荆棘根部,快速的移动着。

子阳整了整衣襟,喊道:“你小心点。”就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雨下的渐渐大了起来,雨水顺着陡壁内侧的小沟向下流去。要搁不下雨的天,羽涟一定又要吵着折些纸船,顺着沟壑一路漂去。而这大雨天,脚下的山石那么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悬崖,让她不敢想这些,只能加快脚步向上移动。

“我没事,我可以的。”他给自己暗自打气,脸完全埋在陡壁一侧,撇都不敢往外撇,想试图客服自己的恐高症,然而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害怕,他尽力追赶羽涟,没想过要她放慢速度。

即便这么危险,他依旧把男人的尊严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他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甚至觉得上天对他有意照顾,所有的事都是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羽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这里是一块平地,地方不大,只勉勉强强装下一个小亭,亭里摆着一方石桌,三个圆柱形石凳,分散的的摆在桌子旁边。桌上有三个茶杯,一壶茶水,壶中还冒着些许热气。

羽涟正疑惑,突然背后一声:“姑娘?”羽涟回头,见一白衣公子,相貌温文尔雅,浑身充斥着书生之气。

“坐吧!”男子走进亭里,在靠外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水。

羽涟谨慎的打量着他,怎么?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一个男子,看样子还是住在这里,好生奇怪。她这样想着,看男子并不像个坏人,就在离他较远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喝吧,刚煮的热茶。”他看着羽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好像知道有人要来?”羽涟怯怯的问道,小心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回答,便委婉的追问道,“为什么要准备三个茶杯呢?是知道还有人要来吗?”

“是啊,为什么呢?”他似答非答,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捏起,喝了下去。

羽涟满心的疑惑,还想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这么淡然,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但她没问出口,只想着子阳怎么还不上来,不会出事了吧?

这时男子挽了挽衣袖,将另一个茶杯里倒满了茶水。羽涟瞥见子阳在狭窄的小路中满满露出头来,头上满是水,不只是淋得还是满头的大汗。

子阳抬头看向小亭,看见羽涟正和一男子坐在亭里,赶紧走了过去。“羽涟,这是?”

羽涟示意让子阳坐下,身体想他倾了倾,眼神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男子见子阳坐下,又开口了:“外边雨下着正大,两位別愣着了,喝口茶水吧!”男子抬手示意两人。

子阳看了看羽涟,便喝了下去。“请问你是?”

“在下柳风。”说着他便朝子阳作揖,宛如一个古代的公子。接着又说道,“你们是来找百花涯的吧,别去了,那里根本就没有彼岸花。”

“敢问兄台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子阳见他的着装,不禁用起了古代的口吻。

“我常年住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尽头正是那个峡谷,我常常去那,多少年了,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彼岸花。”男子说着,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十分怅惘惆怅。

“为什么住在青莲山上呢?”羽涟轻声问,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啊,”他下意识的答了声,谦卑的笑着,“我在等一个人,等着她来观赏我所编造的传说。”

“你编造的?传说?”子阳好奇的口吻问道。

“嗯,我编造的传说,百花涯,彼岸花,都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他又抬头看了眼天空,说道,“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以外,一定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有这么一座山涯,涯的彼岸,正是百花齐放的地方。”

这是子阳看羽涟神情忧伤,赶紧问道,“我听说这传说是百年前就传下来的啊,难不成你是妖怪?”

“我说是的话,你信吗?”男子侃侃而谈,见两人失望的低着头,便又苦口婆心的说道,“早点回去吧,别想这个事了,这个传说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说着站起身向亭外走去,“今晚会下暴雨,跟我来吧,去我住的山洞,不过山洞里通路错综复杂,可不要乱闯啊,明天早上雨一停,就下山去吧。”说着向亭子侧面的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走去。

子阳和羽涟一路跟着他走去,双双被淋成了落汤鸡。心里不禁感叹,这种隐蔽的小路,要是自己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又穿过一片荆棘后,已是深夜。一个低矮的山洞映入眼帘,见男子弯腰进去,他两也急忙跟着进到里边。

进去之后,彻底暗了下来,黑乎乎一片,连手都看不清。男子点亮了石壁上的煤火,昏黄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山洞。两人跟着男子向里面走去,“你们不怕我把你们带到这来,是为害你们吗?”

子阳忙说道,“怕什么?就算不来晚上也要被淋死了,这鬼天气。”子阳并未正面回答,但也巧妙的回答了问题。

男子突然笑了起来,“也是,我确实不会害你们,你们可以放心。”

虽听他这样说,子阳还是难免有所警惕。又想到他非让他两人明早下山,更是十分不乐意。

洞里的石壁上布满蜘蛛网,整个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洞里通路十分复杂,好似一个迷宫。两人紧跟着他走了好久,一不留神却发现他已不见了身影,眼前是一堆干草。

“子阳,别管他了,他应该走了吧。现在都九点多了,咱就在这吃点东西,明早下山吧!”羽涟说这边拿出一床薄薄的棉垫铺到了上边,吃起包子来。

“那怎么行?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这,怎么能说走就走。”看羽涟依旧吃着,说道,“这样,你吃完先睡会,我帮你守着,等三四点钟我叫你起床,咱去找找看怎样?”见羽涟依旧犹豫不决,子阳又开口了,“就去看看,就算没有咱们也死心了不是?也算没白来吗!”

羽涟看着子阳没放弃的意思,就乖巧点了点头,吃过后就躺到了棉垫上,轻声说了句,“你也睡会,这应该挺安全。”

“乖,快睡吧”子阳轻轻说道,“晚安。”见羽涟闭上了眼,他才从包袱里拿出擦伤药,在自己手臂上抹了一些,上面可以看出明显的擦伤,流血不多却很疼。子阳靠着墙坐了下来,静静看着羽涟,不知这是第几次这样看着她了,在子阳身边,她总是一副安稳幸福的睡相,子阳看着他娇小可爱的脸庞,内心甜的像抹了蜂蜜。

子阳靠在石壁上,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迟迟不能入睡。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一阵轻悄悄的呼吸声从不远处传来。等看清时,才发现是一个小狼。他心里一颤,“小狼来了,大狼肯定一会就到,走是走不了了,只能先稳住它,希望母狼可以饶过他们。”他这样想着。

“小狼,过来过来。”子阳小声说。这时小狼表现得十分谨慎,在不远处绕着他走动。子阳于是先发制人,拿出了一个肉包子扔到了它旁边,小狼小心翼翼的嗅了嗅,趁子阳不注意一口叼进了嘴里。子阳轻声笑,又扔给它一个烧饼。“看样子它才三四个月大,心智应该还不太成熟。”子阳这样想着,但见它却没有叼起肉饼,而是转头跑掉了。“坏了,准是叫大狼去了。”子阳焦虑起来,赶紧叫醒了羽涟。

羽涟听了子阳说的原委后,哀伤的说道,“狼是最聪明的动物之一,它们都通人性,更是有仇必报。”

“竟然把我们带进了狼窝,真是可气。”子阳骂着,赶紧收拾了下包裹,“趁母狼还没来,我们快走。”说完就拉着羽涟向最近的一个洞口跑去。进去后发现煤火都正亮着,“这里应该是正确的路了。”子阳兴奋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羽涟一脸惊奇,佩服的看着他,拍打了下身上的干草。

“是不是傻?这煤灯肯定是那男的点着的,他说自己常去百花涯,你联系起来想想。”子阳得意的笑,突然想起了狼母子,不进打了个冷战,牵着羽涟走了进去。

走了一大会,羽涟开口道,“咱走慢点吧!我觉得那堆干草就是狼窝,它们不会追进来吧。”羽涟疲惫的喘着气,又补充道,“何况你看看,每个洞里的油灯都是点着的,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怎么能行啊。”

子阳看出羽涟累了,将她搂入怀中,轻轻缕着她的长发,“那好,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的脚步很轻,在这四通八达的山洞里,能听到岩刺上聚集的水滴,滴答滴答落进水洼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让人不那么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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