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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不醉不休

下午,子阳觉得头痛,就斜躺在沙发上,一股脑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身上也已经披了个毛巾毯,上面绣着几朵红色的玫瑰,格外的耀眼。

茶几上摆着几盘菜,一个辣炒土豆丝,一盘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白菜炖豆腐,正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子阳看到身边的羽涟,赶紧起身,一脸兴奋的说道:“羽涟,你回来了。这一年你过得还好吗?你信上不是说你在家里读书,过得很好吗?”子阳向旁边的羽涟挪了挪。这时羽仙先声夺人说道:“你是真傻假傻?妹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好好考试啊。”羽仙拿着扇子扇着煤炉,一丝黑烟逃出烟筒,在屋里弥漫开来。

子阳怜香惜玉的关心道:“好呛啊,羽涟你呛不呛?”子阳傻笑着看着羽涟。羽涟也转过身看着子阳,故作严肃的说道:“呛啊,呛死了。”话音刚落,子阳就将脸凑了过去,轻轻亲到羽涟的嘴上,笑道,“还呛吗?”羽涟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怎样,考试考的好吗?”子阳一听便知道羽涟担心自己考上大学后,会不会就永远离开这里了。子阳便直言到:“羽涟,你放心,我去哪都不会不要你的。”子阳擦拭着羽涟的的泪痕,羽涟渐渐露出了笑容,“嗯”了一声。“行了,子阳你别在这里装多情了。”接着看着羽涟,羽涟娇羞的样子差点没让她笑出来,强忍着笑念叨,“羽涟,咋和我在一块这么大大咧咧,没看出来还有淑女的一面啊。”羽涟接着站了起来,抓起茶几下面一层上的苍蝇拍就像羽仙走来,“姐,你别跑,看我不喂你吃个活苍蝇。”

子阳看两人闹着,突然锅盖弹起来一下,瞬间落了回去。子阳不自觉大叫一声,“停!”姐妹俩吃惊的看向他,以为要宣布什么大事,却之见子阳尴尬的傻笑着,不紧不慢的说了句,“锅开了!”

“子阳,都过去一年了,咋还这么不正经?”羽涟笑着说道。“我家涟涟,你还不知道我吗?那自然是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就不正经咯。”说着就要挠羽涟,羽涟一脸严肃的挡开子阳的手,抛了句:“切,臭流氓。”说着走进里屋,再出来时手中拿有一个透明的酒瓶,远远就闻到桃花的香气。“子阳,想它了吗?”见子阳起身要夺,便一脸鬼笑,“求我,求我就给你喝,不然,想都别想!”子阳正考虑怎样夺过来,却瞥见门口缓缓走进一个男子,不能说他多么风流倜傥,单看相貌,也应该是个青年才俊。子阳还未开口,正在盛饭的羽仙先开口了,“海霖,你来了。”“嗯,看你这还亮着灯,就像进来看看你。”接着看向子阳,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子阳连忙接过话茬,“我叫子阳,是羽涟的男朋友,请多关照。”说这便将手伸了过去,只见海霖并没有想握手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向羽仙,漫不经心的朝子阳抛了句,“羽涟被卖到醉仙阁这么久了?你去了哪?”接着站在羽仙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轻声说道,“我想你了,等我,再过一个月我就攒够钱了,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带你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吗?”这时羽仙也不向白天那样淡定了,脸上朵朵红晕,像个熟透的苹果一般,她轻轻答道,“嗯,我们一起离开。”接着便拥在一起,吻了起来。

子阳没时间回忆尴尬的瞬间,游魂般移到羽涟身后,在她耳旁小声说道,“他是把我们忘了吧?还是当我们不存在?”这是却发现羽涟正看的着迷,赶紧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这多长时间了,要搁我准得被憋死。”羽涟无奈的笑了,“瞧你那傻样,还和个小孩一样,人家多有男人魅力。”子阳没在说话,只是想起父母远走他乡,从那天起自己就在无依靠,怎么可能还像个孩子呢?想着想着就满心苦涩,许久无法平静。

“吃过饭再走吧!”羽仙说着,打断了子阳的思考,只见海霖又抱了一下羽仙,轻声说道,“照顾好自己。”接着便朝着羽涟喊道,“不吃了,你还是照顾好你那乖妹妹吧!”接着瞥了眼子阳,没好气的吐了句,“喂,你可看好你家羽涟,别再让人卖了还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说完就愤愤的离开了,子阳满心的憋屈,却无话可说,子阳知道是自己没照顾好她,愧对与她。

羽仙看在眼里,赶紧解释道,“嗨,子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脑子缺根筋,满嘴胡言乱语。”“嗨”字声调很沉重,子阳知道羽仙为了羽涟受了很多苦,只是不说出来而已。“都是我的错,姐,不然海霖哥也不会这样。”羽仙忙又安慰妹妹,“嘿,你个傻丫头,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你咋还这样想哩!”接着她径直走向沙发,长长的吸了口气,坐了上去,“饭都凉了,都别愣着了,快过来吃饭。”

等两人坐下后,她利索的分了碗筷,提高了嗓门,说道,“今天你俩好不容易相见,我做姐的打心眼里高兴,正好有不少桃花酒,来,都尽情喝,我们不醉不休。”说着端起一茶杯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小巷里安静的吓人,一只黑色的夜猫在屋顶徘徊,不时“喵”的一声,让人觉得不安。而几层巷外便是大街,依旧人声鼎沸,卖杂货的,卖小吃的,还有卖衣服的等等数不清的小摊,此时都摆了出来,摊主们无不大声喊着,“都来看一看哟,来看一看,新进的上等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而屹立在街中心的醉仙阁,依旧开着业,红姨依旧在门口招呼着。

三人喝到八点半,一个个都烂醉如泥,哪还管世外的闲事。羽仙相比他两人,还清醒一些,醉呼呼的念叨,“听收音机里说,党中央下命令了,要彻查大街小巷的青楼,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县城,甚至连农村都要挨家挨户派人暗访,我们终于要熬到头咯。”这时子阳一拳打到茶几上,吼道,“什么青楼,叫的那么好听,不就是妓院吗?党中央要查,等查到这里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哩。”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羽涟的手打在了子阳脸上,手顿时觉得热乎乎的,“子阳,你说的那么轻松,可知道我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拳头更是不停敲打着子阳的胸口。这时子阳脸早已泛红,祈求似的说道:“羽涟,我错了,原谅我,我父亲公司破产了,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过了一会儿,子阳扶着沙发站起身,晃晃荡荡的走向铁门,一下靠在门上,强装没醉的样子,说道,“我想上楼顶透透气,醒醒酒。”羽仙于是站了起来,走到巷子深处的楼梯口,朝子阳喊道,“从这上去。”子阳跌跌撞撞,上去找到个空闲地方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等稳住了神,发现姐妹俩相互搀着,走了上来。只听羽涟大喊一声,“看,流星,多美的流星啊。”子阳一抬头,果然,天空中几颗流星飞快划过,留下条条长长的彩色线条。“愣着干嘛,快许愿!”羽仙刚说完就闭上了眼,羽涟也紧跟着闭上了眼,子阳看着黑色的天空,迟迟没有闭眼,他发现流星是那么美,让他不忍心错过观赏他们划落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大喊到,“我希望羽涟永远想和我在一起,至死不悔。希望我们的爱情可以永远如初,就算地老天荒,也无法撼动她的执念。”眼看着流星将要全部滑落,子阳又喊道,“最后一点,希望羽涟永远相信爱情,永远都相信。”随着流星的消失,子阳看向了羽涟,红色的手链戴在她手上,令自己很安心。

羽涟正痴痴看着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要躲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淡淡的月光下,羽涟娇俏可爱的脸庞,显得格外的动人,只是眼神的交流,就感受到了一份浓厚的情意,大概就是爱了吧,羽仙这样想着。

羽仙打破了宁静,开口问道:“对了子阳,羽涟可以正好休息四天,你们想好干什么了吗?”这四天是羽仙能争取的最大限度了。子阳心怀感激的摇头,这时羽涟开口了,“子阳,陪我去百花涯吧,那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地方,很适合情侣去,据说只有情侣间的爱情至真至纯,才有可能观赏到涯对面的百种奇花。传说更有一种叫彼岸花的花长在对面的涯边,但从未听人说过长什么样。”

这个悬崖在青莲山,没人知道具体位置。青莲山高度不详,更增添了浓浓的神秘感。山下的村里人说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好奇去玩的人经常见不到他们下山。另外那山格外陡峭,下来的人很少有人说找到过百花涯,就算找到了也说不清具体位置。只说涯边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而对面却是一片狼藉,只有无数的岩石,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奇花异草。

“我很好奇,想去看看,正好就在泰丰县境内,离我们这不是很远,你觉得呢?”羽涟看向子阳。“去,我正想看看咱俩的爱情到底有多纯呢!”她痴笑着:“瞧你这傻样,不陪你了,我要和姐姐回去睡觉。”羽涟说着就要走,下楼前又抛了句,“你就睡沙发吧,被子给你放好了。”

子阳看着黑色的天空,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三天之后呢?羽涟又会在阁里卖艺,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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