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溪没有再看小槿,也没有安排小槿接下来的事,只听见严景溪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一路经过都是冷嗖嗖的风。
小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局促不安时,一拍桌子跟着也出了门。
小槿一路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严景溪正在气头上也没空管后面的人,面色阴沉的步入了大厅,坐到上位。
只见脚下刷刷跪了一圈人,又客栈的掌柜,小二,厨房的杂役,而跪着的人中,除了平时的打手,实际上是宰相府派过来的一群侍卫的人,其他人皆瑟瑟发抖。
小槿刚刚抬腿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不明所以地站在门口,正在踟蹰不定,严景溪眼神一凛,手指一勾,嘴唇微启,说了声“过来。”小槿便乖乖的蹭了过去,站在严景溪身旁,只见带头跪着的掌柜,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严景溪冷哼一声:“带人过来。”
不多会儿,两个人就引着两女两男进了门,后面还抬了具尸体,这一看,下面的掌柜也发起抖来。
等等,尸体?小槿脑子嗡地一声,难道真出了暗杀的事了?不可能啊,我现在好端端站在这里,严景溪也不想啊,说完不住的往严景溪身上看。
“看出什么了吗?”
小槿尴尬的咳咳,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咳,没有没有。”
严景溪白了眼小槿,就问带进来的几个人:“何事一定要本公子出面才能解决?”眼神如深潭,让人捉摸不透。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妇人,身体微胖,旁边站着一身材稍微纤细一点的小娘子,后面两个都是少年,小槿忍不住腹诽,这是什么组合,后面那个死人是谁,能说说话吗?好像不能,说话了才可怕吧,小槿暗暗骂自己白痴。
那妇人倒是不怯场,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陵县卢县令正妻,程氏,这位乃是我妯娌,佟氏,奈何夫婿思念兄嫂,便吩咐我来到此地探望,可不曾想你这等黑心客栈,竟然下药取我兄长性命,还请给个说法来。”昂首挺胸,气势好不强大。
小槿这下看明白了,原本那死人就是这胖夫人兄长啊。
“那夫人可逮着下药之人?”
“就是这丫头。”说完指着流云。
小槿眼睛突突,怎么还扯上流云了,流云不是在伺候我吗。
“哦?可有证据?”严景溪继续问道。
“下午那茶水是我的丫头巧兰从她手里接过来的。下毒之人除了她难不成还是我们?”程氏依旧嚣张的说道。
“那夫人看来,的确流云有下药的机会,可不知流云和夫人的兄长有何冤仇,竟然下此毒手?”小槿忍不住问道。
另外站在一旁的佟氏悲痛的说道:“哼,我家老爷,两个月前还说求娶这个丫头,但是后来不了了之,就也断了来往,许是今日看着我家老爷来了,心生怨尤,便做出此事。”
“是吗?严公子,您觉得呢?”小槿牵起流云,转身笑盈盈地对严景溪说。
严景溪拂了一下衣袖,缓缓开口:“今日本公子乏了。明日再说结果。”
程氏见严景溪似乎要赖账,赶紧跑过去扯住严景溪衣袖,严景溪回过头来,脸上一黑,嫌弃地说:“简直不知羞耻。”随着衣袖脱手而出。程氏被一股气流震出,“嘭”的一声摔在地上,两个少年见状,赶紧去扶起来,紧张兮兮地说:“娘亲,咱们明日再来,明天定要。”
一股腥甜越出程氏喉咙,只听“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洒了一地,吐完程氏便倒地晕厥过去。
小槿吓得一跳,提起裙子就出了房门,留下一堆人错愕在原地,面面相觑。
进了严景溪的房门,流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槿赶紧站到严景溪身侧。
流云跪在下面,顶着哭花妆的小脸,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啜泣着说道:“求公子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
严景溪冷着一张脸不发话,小槿有点急,见这丫头的发饰也估摸着应该比自己大个几岁,那什么被人求娶似乎也是正常事,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客栈里吧?但是这样不就正中下怀?
严景溪冷眼看着跪着的人,口吻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如何解释她求娶你的事?”
“公子明鉴,奴婢忠心耿耿,断不敢弃公子与不易,只因奴婢曾在卢员外留宿客栈之时,奴婢伺候了几日,便瞒着奴婢告知家里主母一说,怎知那主母不愿,找上门来,奴婢吐露实情不愿为妾,才堪堪引得他们离开。”
“这样说来,那程氏也是一面之词。”小槿听流云说来,继续缓缓道来,“即是如此便只能寻得两方证据了。”
严景溪虚着双眼看着小槿,丹唇轻启,俏眉微皱,青色的裙摆随着小槿轻移莲步,微微摆动,身量不足,气质却是不凡,眼神里没有不自在和胆怯,只有镇定!这让严景溪惊讶又惊喜。
“流云,那壶水真的是你给程氏的?”
流云大声哭着说:“是我给的,昨日原本正要端些茶水到姑娘房间里,那知柳掌柜给我说二楼风字雅间是贵客,点名了要我去伺候,柳掌柜拿大公子威胁我,我就只好接下,谁知我刚到门口,那丫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茶水就关了房门,也没上我进去,下药明显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没等小槿说话,就听得门外有人说道:“所以这根本就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