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放松下来的身子又是一震,暗自揣度,难不成又是暗杀?严公子你到底惹了什么人。想着想着,小槿干脆一个趔趄仰身倒回床上,闭目不言,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槿忍不住,眼睛睁着一丝缝儿看着门外的动静,严景溪踏进来的一只脚,闯进视野,小槿先是一震,随即紧紧闭着双眼,大气也不敢出。
小槿这扭捏的小表情也毫无疑问的全部被严景溪捕捉到,严景溪冷哼一声,轻轻说:“害怕?看来这胆子还得再练练。”说着走近床榻。
小槿憋着一口气,脸色通红,又不敢睁开眼,难受得紧,只感觉胳膊被人扯住,身子向上一仰。只听“嘭”的一声,小槿从床上坐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小槿揉着疼痛的屁股,睁着眼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严景溪一身白色衣袍,儒雅恬静的气质,让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面色红了又红,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人,两个丫头只能把头埋得底底的,恐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陷得无法自拔。
小槿气呼呼的爬起来,想要发脾气,但是一对上严景溪凛冽的双眼,自己却又往后缩了缩,没底气地说:“好歹也是你救命恩人,真是不知道知恩图报。”
严景溪听到到了,狠狠地却没有发作,只是甩下袖子转身说道:“你跟我过来。”说完提脚就往外走。
小槿正欲跟上去,严景溪回头看了眼只穿着一身里衣的小槿,无比嫌弃的说:“穿戴好了再来。”
严景溪走后,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纯净了不少,小槿只觉得舒坦,却见流云拿着一套青色襦裙走过来,低眉说道:“这里并没有姑娘的衣服,赶制也来不及,奴婢见姑娘与奴婢身量无差,自作主张拿了自己的衣服,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小槿扶额说道:“你们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能不能说的简单点,而且不要自称奴婢好嘛,我又不是什么高贵小姐。好啦好啦,我收下,不嫌弃。”以前在赵家村的时候,能有一套完整没有补丁的粗布衣,都使得自己欢呼雀跃了,这襦裙旧了点,但也好在完整了,料子也舒服,不像粗布衣,隔得肉疼。
到了客栈就已经洗漱过一番,只剩头发尚未挽起,待小槿穿戴好衣服,秋红又打来一盆温水,给小槿净面,原本红扑扑的脸蛋,在褪去血色后,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展示出来,惹得秋红一阵惊叹,听初阳说这姑娘是乡下来的,怎的生的这般清丽,实在难得,连流云就觉得自愧不如,难怪公子对她另眼相看,想着眼神暗了暗,一瞬间便消失无影。
小槿任由两个人给自己穿戴,抚平衣物,看着铜镜里的人,小槿有点木讷,从自己六岁开始,似乎就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家里穷的叮当响,要不是娘亲针线活了得,能够偶尔填饱肚子,怕是现在自己早被赵泼皮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小槿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就听到流云叹气说:“姑娘一副好面貌只可惜了这头发。”
“流云,别乱说话,做你自己的事。”秋红打下流云的手,将小槿的头发在头顶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安慰小槿说:“姑娘莫要听流云胡说,姑娘现在还未及笄,头发不多,到时候好生保养,也是可以秀发如瀑的。”
小槿也不在哀怨,没一会儿,就装扮完毕,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严景溪的房间。
见到打扮后的小槿,严景溪先是眼神一亮,原本以为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机灵点,带在身边也是可行,却没想到这丫头浑身上下没一点乡野气息,反倒是一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贵女气质,举手投足间,虽然显得些许笨拙,倒也不粗俗,容貌也清丽如芙蕖,乡下丫头也能生出这等模样?真是让人生疑。难不成,真的是那个人?
“公子,招小槿来此是为了何事?”小槿见严景溪愣住,耳根一红,转而问道。
严景溪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开口:“坐。”一边用手指指下首的位置。
小槿不敢扭捏,乖巧坐到位置上。
严景溪放下茶盏,冷眼打探着小槿,未从小槿身上看到害怕之色,严景溪心里悄然赞赏了一番,眯着眼睛说:“我是想听你继续说故事。”
“故事?公子所说的何事?”小槿装作不懂得样子问道。
严景溪一看小槿的表情,分明是明知故问,好在自己现在心情好,否则要你好看:“那我且问你,上次你说你是有家可依之人,如何逃难至此,你还未回答。”
小槿面如似水般平静地说道:“那人本不是我父亲,自然没甚愧疚之情,他杀了我娘亲,视女子性命如草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哦?你杀了他?”一个小女子如何杀得了一个成年男子,严景溪面露疑惑,盯着小槿打探道。
看出严景溪的疑惑,小槿回答:“很简单啊,他嗜赌如命,原本就骨瘦如柴,欠下赌债被人殴打,身体早就不行了,更何况那天他喝酒了,一醉不醒,娘亲送我的匕首也就派上了用场。”
严景溪笑着看眼前的小人儿,这时这个小厮附身到严景溪的面前,严景溪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