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浑厚有磁性,小槿正揣测来人,就见一白衣公子翩翩而进,脚下健稳生风,再看眉眼竟与严景溪有几分相似,五官算不上精致,却也清晰分明,加上一袭白衣,更显得儒雅又精神。小槿下意识就去看严景溪,却看不到严景溪眼里一丝微澜。
“大公子。”流云惊到。
严景溪眼皮抬了下,看了眼严景墨,淡淡开口:“大哥近日怎的频繁在客栈里逗留,如果真是喜欢上这里,不如让大舅舅找人帮你搬到这里也无妨。”
严景墨手握成拳,脸上却带着笑说:“三弟莫不是觉得大哥多管闲事了,不过祖父可是说咱们兄弟可要团结一心,严家永不分家。”
“这话外祖父是说过不假,但是这客栈毕竟是他老人家亲自为我选的址,选的人,虽说划在严家名下,也不敢劳烦大哥亲自管理,累着大哥,大舅舅又把小弟扔到某个大山中,小弟心里也不好受啊,你说是与不是?”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严景墨甩了把衣袖,正要夺门门而出。
“大哥慢走,顺便带走你自己的东西。”严景溪继续说道。
严景墨转身“哼。”了一声。
流云见严景墨出去,呼了口气,说:“公子,南掌柜和顾三儿都还牢里呢。”
严景溪握紧拳头,乘我不在,陷害我的人,哼,好手段,那就让我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严景溪脸上仿佛有一道乌沉沉的云,小槿站在一旁不敢搭话,两只小手向握蜷起,紧张之色一览无余。严景溪突然笑起来:“刚刚那气势去哪里了?”
小槿一愣,“公子说笑了,我怎么敢在公子面前张扬。”说着还讨好似的笑着。
“嗯,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啊?”
严景溪眼皮一挑,给了小槿一个白眼说:“听不懂吗?”
“听得懂,那我现在就走。”说完快速离开,脚下生风,一忽儿就没了身影。
严景溪直觉这太阳穴突突地跳,刚刚不是自己眼花了就是这丫头胆子肥了,居然敢跳着跑出去。
严景墨一回到驿馆,想起严景溪就血气上涌,一拳砸在桌子上:“不长眼的狗东西,一国质子而已,也敢骑到严家头上,你要是不想要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来人。”话音一落,簌簌从门外飞进几个人。
严景墨咬着牙吩咐到:“去把严景溪给我杀了。”
暗卫一听,头发都立了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接不接,以前大公子也发过同样的命令,但是刚刚到了严景溪的院子,还没见到人就被人杀了,全身功夫杀其他人不足为患,可在严景溪那里,简直成了三脚猫功夫。
严景墨眼神一凛,拿起身旁一个茶盏就向下扔过去,砸在一个暗卫头上:“没用的东西,要你们有何用。”
“大哥这是为何,又是什么惹得大哥大发雷霆?”严景芮进门之前已经听说事情原委,只是仍旧装着不知道样子问。
“还用说吗,就是那个贱种,只是一国质子而已,不就是平了东边的暴乱吗,也敢如此嚣张。”严景墨恨不得吃了严景溪的肉,喝了严景溪的血。
“大哥稍安勿躁,三弟现在正得圣心,与我们也并非不是好事。”
严景墨盯着坐在轮椅上的严景芮,不敢相信这是严景芮的话。
“大哥你想,严家自从祖父成为靖国公,我们的小妹成为太子妃后,皇上就下令,严家不得有人为官。如今三弟得此重用,这于严家而言,难不成不是好事?”见严景墨心情平复,严景芮继续说,“历朝历代都怕外戚干政,三弟有此殊荣,我们也可以正好沾光,卖他一个人情,到时候仕途坦荡之后,凭他质子身份,也不可能有一番大作为。到时候任何机会都可以使他人头落地。”
严景墨觉得此话有理,拍拍严景芮的手说道:“二弟说的极对,是大哥欠考虑了。话说二弟怎的来的郡城?”
“二弟此次本是路过,祖父帮我寻了南越神医鬼清子,明日也就走了。”
“如此甚好,鬼清子医术高超,定能为二弟想到良策,大哥就在这里祝二弟一路平安,早日康复好了。”
“多谢大哥,二弟这就不打扰了,大哥早些休息。”说完一躬身,退出了房门,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严景芮刚走不久,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颤颤巍巍地说:“大公子。”
严景墨眼眸一转,问道:“何事?”
小厮颤抖着说:“三公子把柳掌柜叫去谈话了,初阳也去找了郡城府尹,南掌柜和顾三儿都放出来了。”
一句话就说明严景溪已经知道其中端倪,严景墨攥紧拳头,柳砚这人只能弃了,保他就只会牵连上自己了。
“把这个给三公子拿去。”说着将身上的环佩取下交给小厮。
严景溪一看环佩,目光低垂,母妃的叮嘱仿佛就在眼前:“溪儿,我要你护你大哥周全,你大舅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得伤他半分。”
“母妃啊母妃,如果你知严景墨想方设法要置孩儿于死地,您还会如此吗?”说完苦笑一声。
半夜里,小槿的窗户被风吹开,倾盆大雨随即而至,只听的“哐哐哐”的拍打声,睡梦中的小槿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的看着窗外。